“士兵,d4。”
江越安枯木一样的手放好棋子,随后按下桌子拐角的计时器,转头等候着站在门边的俊美青年。
青年长相清冷凌然,只脸上一道血痂破坏了那份容色。
许言清来青城监狱见江越安,绝不是为了和他下一场棋。
然而,在他说起赵霁的死,以及她研究出了一种完全没有抗体的前所未有的杀人病菌之后,江越安一滩死水的目光始终没有丝毫波动。
他的目光甚至完全没有在许言清带来的涅墨西斯的资料上停留哪怕一秒。
。
怎么会?
按照江越安对科研的着迷程度,怎会如此?
许言清皱眉沉思。
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人能救朝朝,这个人只可能是江越安。
凭江越安的本事,只要他看过涅墨西斯,他就一定能够制备出抗体!
江越安是无法容忍未知的,可他能容忍自己对涅墨西斯的无知。
——除非,他早就知道它,而且他知道抗体!
许言清的眸中迸出难以言喻的光芒。
“我没有时间和你下棋。”
他的脸带着伤痕,已经上好了药,整洁妥善的衣冠根本无法遮掩住急躁与狼狈。
面对这样的许言清,江越安固执地沉默着,仿佛许言清不下棋,他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可是,难道他和他下了这场棋,江越安就会说什么吗?
“骑士,f3。”
许言清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坐在了江越安的对面,他目光凛然且坚定:“我一定会赢的!”
许言清的国际象棋,从小是父亲江越安教的。
下棋有助于训练思维。
江越安曾经说过,国际象棋是种残酷冷漠的游戏,它诞生于冷酷的年代——古罗马的统治者甚至曾经用死刑犯充当棋子,下过一场真人的游戏。
在棋局之中,生命的价值是被忽略的。
生命是有贵贱之分的,比如国王,比如士兵……
说这些话的时候,许言清记得,那时他五岁,也是这样一个没有阳光的清晨,父子二人边下棋边喝着早茶。
两人手边,对方的棋子逐渐增多。
“还差两步,你就要死棋了。”
许言清按下计时器说道。
他的目光带了点如释重负,大约能够赢过江越安,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江越安抿了抿唇,端起手边的茶呷了口,下意识地以为是红茶,却是没滋没味的白开水,放下搪瓷杯后,才说:“但是,你还需要牺牲棋子,移开骑士之后,王后就要死。”
棋盘之上,黑白子交错。
一旦移开白色骑士,白王后就会暴露在黑车的面前,届时许言清会损失王后,但是却能够直接将死对面。
“所以,你要牺牲你的王后吗?”
江越安困倦似的眼眸深处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寒光,口气转而悠然自得,说,“当然,你也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曾教过他,棋子的价值,王胜于所有。
也教过他,世界就是手中的一盘棋,有些人的价值不够,最终都会被牺牲。
——王后之于王来说,也是如此。
可惜,现在的许言清早不是当年的五岁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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