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丘的遗体,他最终还是让人挖了出来,带去凤城,把他安葬在裴家,让他的亡魂得以落叶归根。
溺水的感觉没了,脑袋还是会疼,一下一下地炸开,起身灌了几口凉水入喉,再躺回床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放过自己,何时才能彻底做到
夜色不知何时慢慢地褪去,翌日日头洒上了甲板,裴卿才被隔壁一声,“什么,我凭什么要给你买衣裳?”
吵醒了。
裴卿起来洗了一把脸,出门时崔哖还在争吵,“你说,你还需要什么,一次性说完,我心脏一向不好,要钱就是要我命”
往日他崔大奸一毛不拔,这回倒遇上对手了,去甲板外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接着睡。
阿福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他,上前禀报道:“东都几处都来了信,没见到王爷所说的那位姑娘。”
那日哑女话没说话,突然逃窜
,裴卿一直在让人找,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人必然已经不在东都了。
萍水相逢,却有了几丝同病相怜,瞧她吓成了那样,裴卿多半也猜到了她遭遇了什么。
没想到她还能有如此勇气。
“接着找,别吓着了她。”
“是。”
“还有一事。”
阿福从袖筒内掏出了一本册子,左右看了一阵,神神秘秘地递给了裴卿,“上回太子问王爷要,得知王爷也没有,这不昨儿走的时候,偷偷给了奴才一本。”
接着又掏出了第二本,“这本是闵章给的,说谢指挥专门为王爷买回来的”
裴卿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东西,脸色一沉,抬手正欲往江河里扔,阿福及时止住,补充道:“珍藏版,来日方长,王爷说不定就能用上呢,总不能像太子当初四处去求人”
—
官船行走在江面上,威风和气派吸引了方圆十里的目光,沿途经过了一个州府,皆有船只上前邀请落脚,裴卿全都拒绝:“不用停,径直回凤城。”
五日后,船只到了中州府凤城,凤城县令谢恒带着衙门的人,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往日裴卿还是谢恒手底下的一位捕快,如今身份一变,成了皇室之人,身份尊贵的王爷,谢恒见了他还得跪下行礼。
裴卿知道谢恒的难处,昔日站在云端的人突然落入尘埃,每弯一下腰折的都是自个儿的尊严,当着众人的面,裴卿一把扶起了他,“谢大人起来吧。”
谢恒站直,抬起头来,神色意外地平静淡然,面容虽还是那个年纪轻轻的县令,却比之前沉淀了不少,笑了笑,大方地道:“欢迎王爷回来凤城。”
裴卿也报以一笑:“还得请谢县令多指教。”
凤城经历过一场内战,人力物力都损失了不少,到凤城的当日,裴卿便让谢恒把官船上的物资卸下来,设粥棚面棚,安抚城中百姓。
夜里,裴卿才听人说,谢县令今日亲自去了街头施粥。
“百姓根本不买他的账,揪住谢家大房叛变的事儿不放,暗里对其侮辱,听说今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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