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山吸了口冷气,“疑点重重啊。”
“谁不是呢?”
高良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条递给顾铁山,“具体情况都在上面。”
顾铁山接过纸条一看,脸顿时就僵住了。
“兄弟你认识这个共党?”
高良辅瞪着眼睛大声问道。
顾铁山将纸条缓缓递回给高良辅,“我在日本认识一个也叫苏文的留学生,见过一两次面,但彼此都不熟。
我记得,他和陈家酒楼的陈知诚在那时候来往很多。”
高良辅眼中都是狐疑,“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么陈知诚也是共党?”
“希望不是。”
顾铁山犹豫着摇摇头,苦笑一声,“我现在还在求着陈知诚去搭齐蓝这条线,毕竟齐思源在本溪湖煤矿也有些股份,要想混进去只能找齐蓝帮忙。
“
“可是如果陈知诚是共党的话,他们也在找苏文,怎么可能帮咱们?还有,我们这么明枪明棒地闹腾着要进矿里,共党不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混进矿里只有这一条路,如果陈知诚也想进矿里,那正好也就知道他是共党,也许还可以带出他后面一堆人出来。”
高良辅长叹一声,身子重重靠在椅背上,“兄弟你尽快拿出计划,反正我是没办法了。”
顾铁山掏出支香烟点上,一时房间里云雾缭绕。
高良辅被呛到了,见到顾铁山抬着头看着屋顶,一口一口抽着闷烟,高良辅只能忍住呼吸,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却不敢打扰顾铁山思考。
终于,顾铁山恶狠狠地将烟屁股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扔到桌上,“老高,里面是上次上峰给的三根金条,麻烦你找人带到北平,交给我弟弟妹妹。”
高良辅没有去碰桌上的信封,走到靠墙的木柜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走回来放在桌上。
顾铁山脸色一凛,拿起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又是三根金条。
“陈五昨儿刚从北平回来,将你的这个信封又带回来了,是你弟弟妹妹不肯收。”
高良辅声音压得很低,“陈五还和我,你弟弟好像不上学了,去当了个片儿警。
你妹妹在上学,但思想上好像有些不对劲,每跟着一些赤化分子在外面瞎折腾。”
看到顾铁山脸色铁青地站在桌旁,高良辅拿起桌上的两个信封,轻轻塞进顾铁山的衣服口袋里,“这件事也怪我考虑不周,你去年去北平处理你娘后事的时候,我不应该让陈五和你一起去。
本来想着有个照应,结果陈五这个狗日的话放屁都不收着点,让你弟弟妹妹一下子就套出话来知道你在为日本人做事,还让你们兄妹间搞掰了。
但是话又回来,你也别想多了,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怨要记挂那么久,过几年还不就是又和好了。”
“过几年?”
顾铁山苦笑了两声不再多,转身走出了屋子。
高良辅在顾铁山身后追了几步到陵堂,对着顾铁山的背影大声喊道,“顾爷,那大衣我们就给您做了,两个星期,您一定要记得过来拿啊。”
顾铁山没有转头,脚步沉重一步步走出了绸缎庄。
空中乌云滚滚,狂风卷起地上的破烂纸屑在空中飞舞,大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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