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风点了点头,忽然就走到阿寒面前,直视她的眼睛:“綮琀,你可有查清楚什么?”
阿寒这些日子光顾着和云子义郎情妾意,能查清楚才怪。
她也不慌,只是摇头叹息:“他们隐得太深,侬一时半刻还弄不清楚,请义父再给侬一些时间。”
“哦。”
向风拖长了语调,“既然没弄清楚,何不继续隐藏邛崃派中?还是——”
他忽然又凑近阿寒,作势撩起她一绺垂在肩头的黑发,“还是,你思念义父了?”
阿寒皱着眉避到一边,冷声说:“望义父以复国为要,方不负侬父亲临终所托!”
向风也不纠缠,只是哼了一声道:“复国?就凭你我两个人?痴人说梦!”
见阿寒面带厌恶,恨恨地拂袖而去。
阿寒长出一口气,神情变得忧郁起来。
以前义父还只是言语示爱,如今却越来越露骨。
若是他晓得自己早就心系云子义,不知道该气成什么样子。
所谓复国和她父亲临终的嘱托,其实都是挡箭牌而已。
义父对她有意,她是知道的,虽然排斥,却无可奈何。
父亲大约也是料到阿寒最终嫁给向风的命运,所以在病危时将向风叫到榻边,抛出了一个看起来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条件:只有向风复国,方能迎娶阿寒。
国不成,何为聘。
阿寒是祭国蔡叔后裔,蔡姓祭氏,本命蔡綮琀。
祭国因国覆多年,后人皆名不冠姓,一天非复国之日,一天便无姓氏。
然而复国谈何容易,一代一代人下去,逢上乱世颠沛流离饥馑相加,如今便只剩阿寒和向风两人了。
转眼间,阿寒也长到了十六岁,差不多到了嫁人的年纪。
向风不屑科举入仕,也无钱招兵买马,只是行走民间,用魇毒赚些小钱,落得一些“活药仙”
的小名头,三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
阿寒不喜欢他,时常往外跑,向风以前是不太管的。
近来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看她紧了些,也时时在她面前提娶她的事。
无奈每次都被阿寒用父亲的嘱托顶回去,一次两次还可,多来了几次,向风逐渐也变得十分焦躁。
阿寒默默走到栖身的厢房里,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躺下。
她决定去给云子义赠剑时,便探取其态度。
云子义愿意娶她,那便最好,向风态度如何,她才不管;如果云子义不肯娶她呢?阿寒心里一凉,可是又想到云子义分明对她说过“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不会这么轻易地便抛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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