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静下心来想想,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跟这古代医生说无菌观念,恐怕无异于说你祖宗是猴子变的。
倒不也怪这些人愚昧落后,若没有前人摸着石头、摔着跟头过河,哪有后人生来就能站在巨人肩膀上。
眼下面临的阻力显然很大,但是还是要想法子争取一下。
这里没有抗生素,如果连最基本的无菌操作都保证不了,必然会有成千上万的伤员感染而死。
可是,凭她的处境和资历,跟这些人普及现代的病原微生物与免疫学,难于登天,且会自取其辱。
该怎么办呢!
王清罚站完一个时辰——大概两个小时后,已经过了餔食时间,饭堂早已空空如也。
她肚子里咕咕直叫,还要拖着的双腿回到药房干活。
药房里很安静,一个少年背对着她,坐在矮墩上,踩着碾盘的一对转柄,细细研磨着碾槽里的药材。
这人姓梁,家中行五。
以前的穷老百姓没几个识字的,生女一般就直接叫某几娘,男的就叫某几郎。
或者有的人取了名,但大都是为了好养活的贱名,实在太羞耻。
所以他们平时称呼的时候,直接喊姓氏加行第。
比如,他被叫做梁五,而她,被人喊田三。
梁五是她今晚值班的搭档,也是她的室友,经常跟她一起去采药。
他不认识草药,不过天生蛮力,搬运几筐药材都不在话下,所以两人配合得还好。
他人也还不错,如果不整天嘲笑她娘里娘气的话。
“娘”
这个字,作为名词可以是美好的,也可以是伟大的,但作为形容词就只有侮辱,对男对女都一样。
她推门而入时,梁五听见动静转过身,看她一脸惨相,笑嘻嘻道:“今天每人了一捆荷叶饭,里头还包了鸭肉,啧啧啧,那叫一个香!”
唉,好不容易改善一顿伙食,她还没赶上。
王清越怀念起在山林的日子了,那时候,她也会把泡好的米,与腌好的鸡肉拌在一起,加上无毒的菌菇,装进竹筒封好口,在放进锅里煮。
草木的芬芳,粮食的甜香,还有腌肉的可口……
想着想着,她竟真的闻到香气了。
“吃吧!”
眼前突然冒出一捆荷叶饭来。
梁五嗤笑道,“口水都出来了!”
王清很惊讶,“每人只能领一只,你哪弄来的?”
“顺的。”
“啊?”
王清往门口瞥了一眼,压低声对他道,“偷东西,是要军法处置的。”
“你这个人咋……咋说啥都信!”
梁五把荷叶饭往她怀里一塞,“我们三个人吃了两个,给你省出来的!”
王清捧着已经冰凉的荷叶饭,内心涌过一股暖流,“谢谢!”
“谢什么?哥哥们照顾你。”
他望着她的脖颈摇摇头,“你看看你,别说身板,喉结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