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还担着安西将军、都督关中军事的夏侯楙到达了洛阳。
由于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召回洛阳,皇帝的诏书中没有说夏侯楙职责暂托给谁,夏侯楙也知趣的没有再问,而是在收到诏书的第二日直接启程出。
颇有些决绝之意。
对于家世煊赫、且为一方重臣的夏侯楙,家丑是不能外扬的,大不了就丢官回家吗!
难道还会被杀头吗?听闻连驳斥了陛下旨意的司马孚,还能被迁为散骑常侍呢。
夏侯惇的儿子,面子还不如一个司马孚么?
夏侯楙的性子是偏懦弱了些,妻子清河公主举报于他,夏侯楙也只当自己时运不济。
长安乃是前汉旧都,对于两汉四百年的地位重要无比。
从长安到洛阳的官道上赶路,自然每日都有驿馆歇息。
夏侯楙与清河公主虽然一路上同车而行,但路上的这几日,两人之间几乎没怎么说过话,每日的驿馆之中两人也并未同住。
按照现代的话来说,这两人之间已属‘夫妻感情破裂’的范畴了。
清河公主因丈夫多养姬妾而忌恨丈夫,夏侯楙碍于面子不愿撕破脸皮罢了。
马车徐徐进入了洛阳城,夏侯楙看着清河公主:“我们是不是先回府呢?”
夏侯楙自然是在洛阳城中有府邸的,虽然不在洛阳近七年了,但是仍有人负责管理打扫,府内所有的摆列陈设,还是如当年夏侯楙未离开洛阳之时一样。
清河公主冷冷的白了一眼夏侯楙:“回什么府?你在洛阳的府里养了几个女人,这么着急?”
夏侯楙叹气摇头,只得命令马车直接前往廷尉府。
廷尉,乃是朝廷中专门负责司法的部门,甚至连修订律法、管理诏狱、审核全国案件都是廷尉府的职责所在。
而魏国此时的廷尉正是明于法理的高柔。
廷尉府内,高柔和颜悦色听着清河公主对于丈夫的指控。
高柔还贴心的将负责记录的书吏赶了出去,自己用笔亲自记录了起来。
高柔说道:“公主,你指控安西将军的事项,本官已经如实记录在案了。
公主可否还有要补充的?”
清河公主一脸气愤的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要补充的了。”
高柔又看向了夏侯楙:“安西将军,公主指控你所犯事项,你可要抗辩吗?”
“我认罪就是,都认。”
夏侯楙无奈的摇头,随即又看向了清河公主:“公主可还满意否?”
清河公主却并不理会丈夫,而是向廷尉高柔询问了起来:“高公,此事按律会如何处罚?”
高柔回答道:“公主所指控的安西将军诽谤陛下之事,在当今陛下即位以来还是头一次。
此案可大可小,若是惹得陛下怒,最高甚至可以问斩。”
清河公主听闻高柔此言,一时间竟惊得花容失色。
身为女人,清河公主原本以为夏侯楙最多会丢官罢职回到洛阳,待在天子脚下,夏侯楙自然就会远离那些在长安所养的姬妾了。
她可没有半点想害死夏侯楙的意思!
清河公主连嘴唇都微微颤抖的说道:“高公……此事竟如此严重吗?我不举报了行不行?高公,高公可否高抬贵手?”
高柔一脸严肃:“国法严明,岂容徇私?二位都是宗室贵戚,如何不晓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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