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过了三个多月,现在李炎仍然有一种恍惚而不真实的感觉。
原本他警察干得好好的,而且是局里最年轻的政委,却没想到一切都定格在那个抓捕邪教的案子上。
当时三十多岁的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冲进那个信奉“玄天福尊”
的邪教老巢之中,本来已经和同事们一起稳定住了局势,却没想到那个什么教主抱着一个残破的神像露出了身上的雷管,要和大家同归于尽。
情急之下李炎顾不了那么多,抱住那个老混蛋从楼上跳了下来。
然后等他醒过来,就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古代世界的同名十几岁少年,脑子里也多了一段十几年的记忆。
甚至他都有些不确定,到底是三十多岁的警察李炎穿越到了少年身上,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李炎觉醒了前世警察的灵魂。
不过这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一切仍然是以他为主。
晃了晃脑袋,李炎将裹成粽子的尸体放到板车上,推出解尸房,来到了院子后面的停尸房。
按照义庄规定,焚尸需在入夜之后,现在只能暂时停在这里,等晚上再推进旁边那座高耸如同砖窑的焚尸炉之中。
停好尸体,李炎立刻急匆匆向义庄的正厅赶去,等他来到正厅,就见十几名学徒已经在这里站成两排,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等待着什么。
李炎在边角站定,旁边的牛麻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小李哥,怎地又来这么晚?要是错过了授业,可就亏大了。”
李炎嘿嘿一笑,低声回道:
“反正我也不是练武的料,来这里就是赚银子的,迟不迟的都无妨。”
牛麻叹一口气,颇有些怒其不争地说道:
“唉,你……”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正在窃窃私语的一众义庄学徒全都噤声,有些紧张地立正站好。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缓步走进来,却是义庄之中的镇尸大师傅展玉鹏。
原本在李炎面前趾高气昂的解尸大师傅王梁,此时则陪着笑跟在后面,见到众人之后高声喝道:
“都噤声!
能有展师傅做你们的授业师傅,是你们这些小子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谁敢交头接耳胡乱造次,立刻叉出去!”
按照李炎得到的消息,这个展玉鹏在武道上已经是气血层次而且还会一些镇邪的术法,在这苇子镇上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是他们这些学徒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很多人入义庄做学徒,人生的终极目标就是做个镇尸大师傅,又或者解尸大师傅也足够了。
起码赚的银钱足够在镇子里过上大鱼大肉的上流生活了。
展玉鹏扫了一眼眼前众人,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缓缓说道:
“你们这些歪瓜裂枣,来义庄做事,除了图些银钱,想必就是为了这定心功了,官家设下这门课业,自然有他的道理,都听好了,我只讲一遍。”
听到这话,在场的一众学徒都是一阵骚动,眼神中难掩喜悦。
义庄的活计虽然能赚些钱,但毕竟是和死人打交道,而且常有人撞邪,为一般人所不齿,被人当做晦气。
苇子镇是个大镇,镇上还有药庄、鱼档、柴帮、铁匠铺,都是能学到真本事的地方,更有唯一的一家武馆烈阳拳馆,只是这些地方都算是镇上的顶尖所在,人上人的地方,被各种帮派世家把持,普通人没点关系不送大笔银钱是根本进不去的。
来义庄讨生活的,虽然同样需要送些银钱打点,却要容易许多。
他们这些义庄的学徒伙计,也都是穷苦人出身。
但凡有点家业的,谁会让自家子弟整日和死人打交道?
也正因此,一众学徒对义庄里的授业极为重视。
不说咸鱼翻身,以后想要长期在义庄待下去,这门《定心功》也极为重要。
据说这不光是武功心法,同样是义庄镇邪术的根本。
“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精神之所舍也,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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