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见我进来,打开了床头灯,她的胳膊上已经挠出了血痕。
我问她痒的这么厉害怎么不叫我开点药,她说用了不少药,都不管用。
我瞥了一眼她床头柜上的炉甘石洗剂、氢化可的松软膏、清热祛湿抑菌乳膏等一堆药,就理解了。
我给家属写了一张纸条,让他去药店买点药材,煎了药汤再把冰片融化进去,用来擦身体,我以前见我爹经常这么用,也许对患者能有点作用。
随后又跟护士沟通了一下,给子痫患者安排了一个单间。
早上,江主任带着我们查房,查到那个icp患者时,家属正在用药液给患者擦身体。
江主任问患者那黄色液体是什么,患者指着我说,“就这个大夫,昨天晚上见我皮肤瘙痒的厉害,告诉我买的中药,煎汤擦身体。”
江主任看我一眼,“你一个西医……”
“还挺管用,不大痒了。”
患者笑着说道,江主任顿了顿,接过来病历开始翻看,管床大夫在一旁汇报:“患者以停经32周,自觉胎动减少伴皮肤瘙痒入院的,既往流产4次,都是27周左右因为icp胎死宫内,入院后给予熊去氧胆酸还有s-腺苷蛋氨酸治疗,每日吸氧,胎心监护一天两次,反应型,两天前皮肤瘙痒加重,皮肤出现黄染,胆汁酸还有肝酶有明显的升高,请中医科会诊给予茵栀黄合剂口服治疗,复查肝酶及胆汁酸正常,但皮肤瘙痒……她刚刚说好多了。”
江主任颠着病历,“icp的最大的危害就是损害胎儿,尤其是突然的胎死宫内,患者是重庆人,这种病在南方比较常见。
患者既往4次胎死宫内,这次为了保险起见,今日开始促胎肺成熟治疗,尽早行剖宫产术。”
说完把病历递到管床大夫手上,“过后跟患者交代一下病情。”
查完房后,一位顺产后的患者来找到我,说自己下面有肿物脱出。
我带着患者进到检查室,窥器撑开下体,一长7+、宽3+、舌状、褐色的赘生物沿着宫颈九点方向边缘垂下来。
跟上级大夫报告以后,打电话给妇科咨询,我便领着患者抱着病历一起去妇科科室内的小手术室去做息肉摘除术。
一直待在产科,还没有轮转过妇科,只认识妇科的周振大夫,因为他是教学秘书,平时讲课交资料都是他负责,对他相对熟悉一些。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他的脸瘦削白皙,上唇线呈现出锐利的型,鼻子长直坚挺,眼睑内侧为单层,从中间向外侧又渐变为双层,既有单眼皮的俊美,又有双眼皮的秀气。
那双眸子像有着月光石一样的层次,乍一看清冷温润,看的久了又好像浮现出一丝柔光。
一副金丝眼镜挂在脸上显得有几分书生气。
矫健挺拔的身姿走起路来都带风,宽阔的肩膀把隔离衣撑的很挺妥,通过他腹前平整的隔离衣隐约能看到里面凹凸有致的腹肌。
从他的身边路过,能闻到一股咖啡的清香,感觉他的口袋里藏着一包磨碎的咖啡豆。
手术室里,患者摆好体位,周振不紧不慢地用窥器撑开下体,他用卵圆钳夹着那条赘生物端详了一番,皱皱眉头,“怎么这么大的息肉?而且这质地……不像呢感觉。”
他用卵圆钳夹着赘生物向根部寻去,看着赘生物的形状与宫颈的连接处,觉得更是蹊跷,忽然,他微微瞪大眼睛,一丝亮光从他的眸子闪过,赘生物与宫颈连接处在三点方向,他用卵圆钳夹着赘生物中间弯曲着向宫颈6点方向靠过去,另一只手用卵圆钳夹着赘生物末端弯曲的向宫颈12点方向靠过去,就这么一放,就形成一个完整的宫颈!
不是宫颈息肉,而是宫颈裂伤,边缘呈现出坏死状态!
周振瞥向我,“你的病号?”
我点点头,不由得抿紧嘴唇。
他无奈地叹口气,冷漠地说道,“让你们科室主任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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