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这就是你弟?”
我哥笑:“对。”
我哥没有介绍我的名字,我觉得挺好的,毕竟每次我们俩的名字同时出现都会让我觉得低他一等。
跟他比,我太平凡了。
我哥当时也没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而是继续对我说:“我和同学进屋写作业,你有事叫我。”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那个人,两人相视一笑,进了我和我哥的房间。
那个房间有两张并排放着的单人床,中间有个缝隙,塞着我哥看完的漫画书,那些书摞成了一堵小小的墙,将我和我哥隔成了两个世界。
我目送他们进去,忘了跟客人问好,也忘了让他们吃西瓜。
我只看到在走进房间时,那个人的手从我哥的肩膀滑到了腰上,而我哥侧头给了他一个似有若无的笑。
那个动作看起来怪怪的,可十五岁时候的我,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至少在那一分钟我还不知道。
我继续像个无忧无虑的傻子一样吹着风扇吃西瓜,房间里很快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们在说笑,我只能听到很轻的聊天声,但究竟说了什么我听不清,于是动起了自己那贫瘠得可怜的想象力。
我想,或许是在聊学校生的事,谁和谁打了架,谁又考了倒第一,也或者聊门外这个□□一样蹲着的我,聊关于我是如何被爸妈放养在农村又如何接回来的。
我想着,我哥或许会告诉他的同学,我是他的亲弟弟,但从小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学习不好,不爱言语,人缘也不好。
但也有可能,我哥压根儿不会说这些,他们根本就不会聊起我这个不重要的人。
后来我听见屋里传来音乐声,一个优雅的女声在唱我听不懂的英文歌。
我闷头吃西瓜,每一块都啃得干干净净,恨不得连皮都吃掉。
吃够了,擦了擦嘴。
没有冰镇过的西瓜,解渴不解热。
那天实在太闷了,即便有风扇,我白色的跨栏背心也已经湿透。
我端起塑料脸盆,准备去倒掉里面的西瓜籽,再到厕所把盆洗干净。
走出几步,突然意识到屋里好像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了。
他们不再聊天,或许已经开始学习,毕竟,我哥是好学生,马上高三,立志要考最好的大学。
我先去了厨房,把西瓜籽倒进垃圾桶,这期间总是不自觉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