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所谓,他本意就是要让那人生出疑心,疑神疑鬼的最好不过,闹到最后真相就更容易大白于天下。
虞秋水立在院落里眺望着长掖庭方向,他想讥讽的笑,可是弯了弯嘴角才发现脸部僵硬,已经取法随心所欲的牵动肌肉。
回忆在拼命的撕扯着现实,这份平衡四年来从未被打破过,他以痛苦和不堪为理由存活到今日,生时情途末路,死后亦不得安息,他不过是想找出自己当年死亡的缘由,或者仅仅想看一眼自己的残存尸骨,在被岁月风干前,尝试着祭奠自己,他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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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重楼。
隅枕棠便又开始做
17、承?新鲜旧情人
梦。
绵密的痛感意图侵袭知觉,久而久之便觉生存无妄,现在梦靥之中循环往复,仿佛再难找到出路。
仔细想想,似乎是从在洛阳见到那少年开始,一切思想就开始脱离自己的控制,带着腥甜味道的过去潮水般一点点绕上脖颈,环成一只套索,痛苦难安。
“殷色,殷色……”
他在梦里痴痴的叫那个人的名字,假如他还在,假如他不曾离开的话,那么他应当也是二十二岁的卓越年纪,他多么想再看一眼记忆里麋鹿般动人的少年,却只能费尽心思的捕捉他残存在自己头脑里十四岁的模样。
他十四岁那年,他十八;
他十八岁的时候离开了他,转眼又四年,人走茶凉,他陷在时光的圈套里经久不息的怀念,丧失继续再爱谁的勇气。
做的梦来来回回总是那一个人的脸,连场景都不曾变幻,总是长掖庭里那一方僻静幽密的宅院。
梦里少年有时候是笑着的,像最初那段愉悦的时光里动人肝肠的喜悦一般,使人心弦震颤;有的时候却是冷漠而疏离,固执的看着他,墨玉般晶亮的眸子像一双手直直插进他胸膛里,压抑的喘不过气。
今夜再梦,却有些微不同。
少年朴素的脸颊染了一缕曼妙的红,嘴唇微微抿起,蛊惑人心的笑着,那双眼睛隔了山水似的望过来,他不由的就屏住呼吸,生怕一眨眼便错过彼时美妙的幻觉。
是幻觉吧?殷色离开的时候态度绝望和强硬,他不从知道那样柔弱纤细的小人儿也有这般刚强的一面,被自己粗暴的冲进身体,脑子几乎要爆炸的他没有任何怜惜之举,那样的痛苦令少年浑身过电一般的颤栗不止,却始终不曾告饶一声。
他的无声的抗拒,彻底击碎了最后回旋的余地……
“看什么?”
少年对他嫣然一笑,眼波转开层层妙不可言的涟漪,朱润细白的手指尖轻轻一戳他的脸,“不认得了吗?枕棠,我才离开多久,你竟已不再记得我。
我好伤心。”
他的声音清凉细滑,听在耳中只令人感觉绸缎绕身,缠绵的不可思议。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让他心脏猛地一紧,下一秒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上前,顾不得梦境与现实的差距,一把狠狠将那少年灌进怀里。
纤细,冰凉,有些生硬的身躯,似乎比从前更为削瘦,握住的腕子骨骼高耸,几乎要刺痛他的手心。
“殷色、殷色……!”
他绝望中带着狂喜的呼唤,明知这是一场美梦,醒来后依然要面对那人的杳无音讯,可是这么抱着的时候,感觉真的足够让他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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