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说中心事便咬下下唇不答话,脸颊轻轻侧过一边,白皙脖颈露出几分柔弱之态。
薄佻白对夜娉婷挥挥手:“去歇着吧,你定然又是连熬几夜未曾合眼……”
“二爷身子要紧,我不碍什么。”
女子笑一笑,眉眼如画,屈身又行个礼方才袅袅而去,身影坦然。
“说吧。
又起了什么鬼主意。”
话音落地,少年藤蔓般柔软的手臂从锦被里弱弱张开来,无助又期待的望过来,眼角湿湿的:“大哥……”
薄佻白静静望着他,僵持一会儿方叹息一声,放下汤碗,轻轻将少年抱起来放在膝上。
少年瘦的堪堪只剩皮包骨,放在身上一点重量都没有,若不是那双手臂还撒娇似的圈在自己脖颈上,薄佻白真会疑心他是否还有温度。
“大哥去了哪里?”
少年猫咪一般蹭着他的脖颈,口中咿呀呢喃,轻柔呼吸扑打在薄佻白颈窝里,有几分酥痒。
片刻抬手,轻轻捧了少年的面颊问:“我去哪里,同你拒不喝药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
咳、咳咳……”
少年心里一急,嗓音蓦地尖锐了起来,连带着一阵微弱咳嗽,薄佻白不语,只抬手温和的替他抚一抚后背。
少年平定良久才抬起眼眸,目光灼灼的看过来,口气里竟带着几分幽怨:“你走时说了只三日的,如今可好,半月都有余了……”
——是什么挂住了你的脚?某件事还是,某个人??!
少年想强迫自己停下这匪夷所思的猜忌和悖德忘理的执拗,可是不能,他不能允许薄佻白离开他的视线太久太远,那会让他愈发觉得面前男人已脱离了他的钳制,他用身体做赌注,不过是想尽可能的多的从对方身上汲取温度。
他依赖他,十八年来尽如此,他们相互搀扶,他们的世界不能有其他人进驻,也不可能进驻……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担心。
他怕自己区区羸弱之体不能给他欢愉,他们同样是男人,是男人就会有被欲望迷惑双眼的时刻。
他不能,绝对不能容许那一天的到来。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薄佻白微微蹙眉,凤眸睨视着怀里看似柔弱,却心神不定的小人儿,缓缓抬指勾住他下颚,“告诉我,小雅。”
少年身子微微一颤,面若梨花,白中含一抹桃红。
佻溪表字恒雅,薄佻白甚少唤他的小雅,是因为乍听上去十分女气,少年本就柔弱的惹人怜惜,再沾了阴字,唯恐身体会更为羸弱也说不定。
然而少年却最喜听他这样唤他,尽管对方这样唤的时候,明显是不容许他再逃避……
“我,我就是,就是……”
少年急出满眼的泪,一想到心中令人羞耻的想法便更是惶恐不安,生怕被对方瞧出端倪,索性咬紧了下唇一言不发,那模样着实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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