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话还在不停地问。
乱、伦?淫、妇?所有难听的、肮脏的字眼,像一把把刀子,抛进周意满的身体里。
到底是怎么了?她慌乱地张望着,求助地看向周围,可是没有人能帮她。
除了数不尽的闪光,就是听不清的人声。
她被世界孤立起来,嘲笑起来,狭小的车厢就像关押她的笼子,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厌恶的朝里面吐一口吐沫。
司机震惊地盖住脸问她:“你就是那个跟小叔子好的李家大少奶奶?天啊,你和他的亲密照满天飞,你还跑出来丢人现眼什么?我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种事!”
周意满神志还是恍惚的,偏头疼的旧疾突发地不合时宜。
她听不清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像在鼓面外撞击,模模糊糊进不到耳朵里。
她也看不清东西,眼睛里闪着黑色的斑点,所有的东西都在东颠西倒地乱晃。
李重年,你在哪儿?
李重年,救救我……
外面的记者久久得不到回应,甚至有的开始大力敲击车窗,还有的在试图打开车门。
她们的脸紧紧贴在车窗上,漆黑的摄像头紧紧地贴在车窗上,周意满蜷缩起来,抱住膝盖,浑身抖得厉害。
逃不掉……
逃不掉……
她突然喘不上气,脖子像被狠狠扼住,无论怎么努力,都吸不进一点空气。
在她接近窒息的瞬间,她听见外面冒出了尖叫,在摔东西的声音和人群推搡的争吵里,本来黑压压的世界突然破开一道光。
周意满努力驱逐掉眼睛里的那层纱,她看见了李重年。
他的侧脸有一道细小的划痕,有血珠慢慢滚出来。
他用右手砸碎了一个照相机的镜头,手背上扎上了玻璃碴。
他在不断受伤,然后不断朝她走来。
渐渐地,那些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人都安分起来。
识趣的,往后退开偷偷拍照,胆大的,刚凑上去就被李重年要吃人的眼神吓得不敢开口。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这个人是李重年,在南非家喻户晓的李重年。
他早就不是那个游手好闲的李家浪荡子,而是心狠手辣,手下挂着人命鲜血的资本家。
李重年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他径直走到周意满跟前,等周意满打开门扑进他怀里后,就紧紧抱着她向外走。
他的车停在人群外面,是向宋准借来的,碾压普通轿车三两辆不成问题。
他抱着周意满,把她的脑袋小心的护在怀里,就那么斜倚着车,站在话筒和镜头面前。
“我知道你们都想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李重年居高临下,表情轻蔑地如同在看一群蝼蚁,“我告诉你们,我不在乎。”
“我爱这个女人……”
他懒洋洋地摸了摸周意满的发尾,“跟她比,名声、地位、礼义廉耻?”
李重年从鼻子里发出嗤笑,“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明明在笑,眼睛里却划过暴虐的血色。
他柔声地告诉他们:“我再说一遍,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