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身上,这寒冬里面最后的一丝温暖,山上的雪开始融化,山边的沟壑,已解冻,淙淙流水,顺着山势哗啦哗啦,轻微的咆哮着往山下流,几只麻雀在冷清清、空荡荡的枝头蹦过来又蹦过去,融雪后的土地焕然一新,如格外的清洗过了一样,清新的冷风绕着这片大地吹了好几个来回,稻田中原来已被白雪掩藏着的半截子稻杆也了出来,河水微涨,寂静的原野上丛丛已枯黄腐朽的茅草,听得见滴答滴答的滴水声,白雪已渐渐融化,被风雪天气禁锢了的人走出来,伸伸胳膊,动动腿,消除掉长时间卷缩在屋中的戾气和紧迫感,猫猫狗狗沿着湿漉漉的地面,踩了满脚的泥成群结队的往山里去,或者去空荡荡的原野上嬉戏打闹。
靠在旧时的摇椅上,椅脚随着摇晃的幅度吱呀吱呀的摇动,手里拿着本《三国》,书皮已经是破碎了的,很陈旧,书页挡住阳光,父母亲不在家,屋檐上结着的冰溜子还有三三两两,轻轻的噼啪声是小冰柱落下摔碎的声音。
雪融化成水,沿着院坝流走,风卷动着受伤的书页,将书伏在盖在脸上,透过书下面的封口,可以看到外头的阳光多么灿烂。
有些倦了,也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不过我听小廖说这几天他还在家放牛羊,自从学校回来之后,在那场所谓的早恋榜单曝出来之后,他好几次问他的班主任,请求归校,皆被拒绝,每次叫他做检讨,做深刻的检讨给班主任看,不知道是每次他的检讨不够深刻还是另有原因,他一直被阻挡在校门之外,他爹每次要同班主任打电话求好话的时候,小廖却挺着身子骨,拍拍自己的胸脯,“没事儿,爹!
咱不求人!”
僵持着,就一直到期末的联考,他也没能回去。
好几次都询问他的情况,尤其是周末的时候,没有他,就少一半的快乐,大多数的时候问他在干什么,或者在哪里,统统只有四个字,“山坡!
放羊!”
,让人一脸黑线。
“有空上我家来,我教你放羊!”
小廖知道学校放了寒假之后,到家的第二天,他便通知我,邀我去他家。
我审时度势看着今天的天气,早上还有些雾气,“今天不适合放羊。”
心里嘀咕道,等到雾气散开,远处的山是白色的,山的俊秀这般体现出来,中午时分,也即是我靠在摇椅上悠然自得的时候,梯田上的几条狗前前后后相随着走,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旅行。
田野上的土,堆积的雪已经消融尽了,土裸露出来。
“干啥呢?”
电话被接通之后问小廖。
“山坡!
放羊!”
他淡定的说道。
“你来不来?跟我一起放羊。”
“好勒。”
小廖的家在海拔高一点儿的山上,我骑上车,沿着乡间小路往上走。
“你在哪儿?”
“山上,我看见你了。”
我转头找了几圈,见到山丘上站着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杆子,抗在肩上,戴着西部牛仔那样的两边翘起来的帽子,穿着绒袄,白色的皮毛翻在外面,脚下蹬着小皮靴,虽是很陈旧,但远远的,看上去,顶有范儿。
我骑车山上在半山腰上停下来,此处因为海拔相对高,像高岭坡一般的,山上长着很多矮松,此外就是枯草,其余的就是石头居多,显得光秃秃的,车子停下,摘下安全帽,我穿的是一件风衣,我从小路往山上走,到了他跟前。
我双手叉着腰。
走近一看,才现,小廖在这段时间里面,是有了很大的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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