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虽然有惊无险的解决了,但也给苏幼筠提了个醒,现如今不比父亲还在时。
在外人看来她们姐妹俩不过是失了靠山的孤女,纵使背后还有梁家这个外家,但梁家不过一介商贾,虽然有钱有些关系,但在那些当权者看来不过就是块肥肉罢了。
如今以他们的身份,要想在权贵云集的京师闯出片天,结交权贵,扳倒大皇子似乎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苏幼筠有些低落,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她心情很乱,下意识的摸到胸口挂着的燕子纹样的玉佩,这是燕肃连夜为她雕刻的。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想着一件曾经被自己忽略,抑或是自己故意回避的问题——燕家对她父亲之事的看法。
以燕家与苏家的情分,以及燕家的人品,苏幼筠知道若是自己父亲真的是被盗匪所杀,苏家就此败落,燕家也绝对不会嫌弃自己,取消与自己的婚约。
可如今父亲的死却与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大皇子脱不开关系,若是给燕伯父知道,他是否还愿意毫无芥蒂地帮自己呢?
原先,苏幼筠总是乐观地想,只要自己打入京师的权贵圈子,查出大皇子杀害父亲的罪状,扳倒大皇子,一切就能回归正常,自己也能恢复苏幼筠的身份立于人前。
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深刻的明白自己选择的路将会多么艰难,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突然,苏幼筠觉得自己好累,她好想见见燕肃,想问问他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坐在床边,就那么一直干坐着,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推开,一道温暖的烛光点亮了卧室。
苏幼筠这才发现天不知何时已然全黑。
苏宁筠点亮了烛台,将食盒轻轻地放在桌上,又转身坐到苏幼筠身边,温柔地问:“饿了没?”
苏幼筠将头靠在姐姐肩上,微微摇了摇头。
苏宁筠轻抚着妹妹的头发,就如小时候一般:“今日从衙门回来你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娅茹说你连晚饭都没吃,到底怎么了?”
“阿姐,我好累,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苏幼筠抬手抱住姐姐,将头靠在她的肩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为何这么说?今日之事若不是你,宁绣阁怕就要保不住了。”
苏宁筠双手捧起妹妹的脸,双眼直直地看着对方,似是要看透进她的心里。
“原先在马家村,我帮不了那些村民,今日明明那云老爷和知县合伙算计我们,我们却只能忍气吞声。
而爹爹的事,背后盘根错节,我们真的能讨得一个公道吗?”
“爹爹在世时总说,人做事但求一个问心无愧,我们只要尽我们所能,至于事情最终会做到何种程度又岂是现在的我们能预料到的呢?与其为了日后不知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在这里担惊受怕,倒不如做好我们现在能做的,若是我们尽了全力也讨不到这个公道,至少我们问心无愧了不是吗?”
苏幼筠点点头,姐姐的话确实有安慰到她,至少让她从自己的牛角尖中钻了出来。
她伸手又抱了抱姐姐,示意自己心里舒服多了。
苏宁筠将她拉到桌边,从食盒中拿出温热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无论如何都不要亏了自己的身子,后头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依仗你呢,饿坏了身子可不行。”
苏幼筠笑笑拿起筷子。
第二日,苏幼筠一早起来装扮妥当后便在屋内打八段锦,这还是小时候从外祖父那学来的,许久不打,竟是有些生疏了。
正巧娅茹端了早食进来,见苏幼筠在那打拳,不由笑说:“二小姐这是在跳舞吗?”
苏幼筠白了她一眼,不忿道:“你那么厉害,怎么看不出我在打八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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