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青睁开眼睛,眼底深如幽谷,耳尖泛红。
门关上后,屋内便重新陷入了寂静中。
不多久。
零星的,碎掉的声音如黄莺低鸣。
程季青后背已然被汗水沾满,她拉开被子透气,手指抓着菩提佛珠。
那一颗颗滑润的珠子,因开片参杂些许凹凸不平的触感。
她一颗颗的拨动,每一次用足了精神。
唯恐在那声声婉转中,溺毙。
按照节目组原定的时间。
闹钟定在早上八点半,但实际前一晚雨薇导演就沟通过,这两天录制暂停。
她忘了关掉闹钟。
醒来时,当真连眼睛都睁不开昨晚睡的太晚。
白新上床睡后,她痛苦许久,大抵天蒙蒙亮方才被身体疲惫打败,睡过去。
简直要了命。
也是白新,要了命。
隔壁床上传来不满的呢喃,程季青关的快,再转头去,人继续安静睡着。
她眨眨干涩的眼,再拧动脖子,动了动腿,身上哪儿都难受。
压着动静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然后又回头眼白新,再弯腰从箱子里去拿换40。
镜子上印着头顶柔和的光圈,程季青被晃得眯了下眼睛。
她关掉水龙头退开身,目光忽然定在洗手台下垃圾桶中。
透明的注射器针管,在里头微微泛着冷光。
空管的抑制针剂。
不止一支。
粗略一便是三支,还不知被洗脸巾遮掉的部分还有没有。
程季青眉心紧蹙,心有失重感,她以为白新昨晚去洗手间只是
没有信息素溢出的味道,不是发情期。
是双腺体引起的分开前,白新不是已经没那么严重吗还是发情期前的症状
程季青的太阳穴有些难受的跳起来,她才发觉不管什么事情,都能迫使她陷入回忆。
在南景时,白新哪怕是半夜难受,也会来敲开她的门。
爬上她的床。
那时她虽然没有恼过但实话实说,白新并不那么考虑她的感受。
而今,她在这里。
共处一室的情况下,白新自己去打了抑制剂,不吵不闹,安静乖巧的样子却让她心脏发疼。
程季青想,她可能是病了。
又或者有什么被虐的倾向。
她打过抑制剂,知道针刺破皮肤是什么感觉。
而白新却扎了几针,默不作声的白新总是不怎么怕疼。
便是见了血,也似感觉不到一样。
以前她也知道白新会这样打针,可这一次她的心脏格外的沉闷,格外的在意。
就这么原地沉默片刻,敲门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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