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常有人夸她水灵貌美,可她那点姿色放在银朱面前就显得寡淡了。
继妹常常用长在墙角不起眼的野菊和盛放的牡丹来比作她和银朱。
野菊清丽娇柔,但在盛放的牡丹面前,谁还会去注意墙角的野菊。
嘉禾想让沈云亭注意到她,咬着牙拼命的练字,拼命地背诗,眼泪无声地掉,晕花了诗集上的字。
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不管用。
沈云亭从来不多她一眼。
就像他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要就要最好的。”
她在他眼里不是最好的。
面对这样的沈云亭,她本来已经不报多少希望。
直到银朱及笄那天,沈云亭送了银朱一支玉簪,玉簪绾发,隐含了求娶之意。
跟在银朱身旁的一群贵女出言讽刺道“一个乡野寡妇跟人苟合生下的野种,刚被亲爹接回京城没几天就想着攀高枝。
不自量力,也不先拿镜子照照自己那穷酸样。”
银朱轻蔑一笑,转头就把玉簪扔了。
嘉禾急忙上前捡起掉地上的玉簪,小心地护在手心。
银珠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那几个惯常跟在银朱身旁的贵女取笑她“有些人就捡别人不要的废物。”
“不是废物。”
嘉禾低着头憋红了脸,回想起多年前在绝境中朝她伸出手的少年,紧紧护着手里的雕花玉簪,“是宝贝。”
“他配得上最好的东西,你们不许这么说他”
那群人懒得理她,又笑话了她几句便走远了。
嘉禾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微微颤着抬起头。
甫一抬头,对上了沈云亭满含凉意的眼睛。
适才他一直就在不远处,她们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沈云亭比她只大两岁,个子却足足比她高一个头。
他薄唇轻抿,垂着眼,卷翘浓密的长睫轻覆在眼睑上,落下两道青影,点缀在他精致的脸上,如画的眉眼映着淡漠,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嘉禾屏着呼吸,心跳得很快,手里紧紧捏着雕花玉簪,没底气地低下了头。
沈云亭什么也没说,垂眸盯着她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那天晚上,嘉禾彻夜未眠,她想了很久,决定鼓起勇气再为自己争取一次。
她的宝贝,别人不珍惜,那她自己来宠。
隔日,嘉禾壮着胆子拦下了沈云亭,她咬着唇呼吸微促,心中反复思量该怎么说才合适。
支吾了半天,笑着掩饰紧张,红着脸小声问他“其实我也挺好的,你我成吗”
“我、我会做你最喜欢的小酥饼,每天都做给你吃,成吗”
做小点心是她唯一比银朱好的手艺。
沈云亭没应,只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嘉禾的心骤然一缩,低头尴尬站在原地。
没有比无声的拒绝更刺痛人心的,她连一个回应也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