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星火急火燎地掏出电话,张小斐干笑了两声,然后一把给摁掉了,故作神秘地说道:“刘星,我们打个赌吧,你这个电话打给戴苏之后,我这个电话会响。”
“什么意思?”
刘星颇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连忙问道,“哥们,别告诉我,戴苏是你们安排在警局的一颗棋子。”
张小斐耸耸肩,不无揶揄的味道,故作神秘地道:“践行我们的赌约,一个电话不就知道结果了吗?很多事情,尽在不言中的。”
看着他有些飘忽不定的神色,刘星纳闷得不行道:“小斐,你确定在帮我么?”
“当然,我和戴苏他们是虚与委蛇,彼此利用,我们是真哥们。”
张小斐的神色缓和了一点,终于点头道:“好吧,我告诉你,这其实是一部间谍电话,半年前某一天晚上在天王宫我把张远的电话卡给偷出来了,然后请人复制了一张他的卡,现在只要有什么人打电话给他还是消息给他,我都能在同一时间接收。”
“你为什么怀疑是戴苏,你接收到了关于他的电话。”
刘星好不容易挤出点笑意。
“别勉强故作镇定了。”
张小斐摇摇头笑道,他笑得很沉郁,沉郁得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有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世界是一张黑色的大幕布,拉起来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其实很多时候那是在自欺欺人,纸怎么能包住火呢,黑幕又怎么能遮挡住天?你要愿意去看去思索,什么都是透明的。
你告诉戴苏天王宫皇后殿今晚有毒品交易,数量在十公斤。”
张小斐冷冷地看着刘星:“刘星,我确定不了对方是不是戴苏,那是因为我听不出他的声音,而你不一样,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做到。”
他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我这不是残忍,很多时候真相本就是这么残酷,刘墉不是说过么:人若不能接受悲剧的美,就不能承受沉重的生命。”
张小斐第一次正色地看着刘星,他在等待刘星的选择,他要看自己押注的这个男人会不会坚强到面对自己最好朋友的背叛而矢志不渝。
他帮刘星拨通了电话,戴苏那边骂骂咧咧:“刘星,你个妖人,大半夜的也不让老子消停。”
“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刘星故作洒脱状开着玩笑道:“我又不借你的梦露,你叫个屁啊。”
那边的张梦也是有些不满,她用一种慵懒的声音回应道:“戴苏,你下次再半夜鬼叫,老娘就不让你上这个床。”
“刘星,都怪你丫的。”
那边骂骂咧咧的戴苏好不容易把老婆哄睡着了,才想起刘星还没挂电话呢,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把我今天晚上的话透露出去,老子追到天涯海角也要阉了你丫的。”
刘星哼了一声道:你再威胁一句,我保你后悔。
戴苏这才想起刘星这小子是吃软不吃硬的,连忙变成了谄媚的太监压低声音道:“兄弟,你哥这点隐私可不能泄露哦,明天晚上,天王宫花姑娘的有,我请客。”
看刘星不吱声,他知道自己是利诱成功了,然后转成了正常的面孔问道:“说吧,什么事,嫖c被哪个派出所抓住了,还是酒后驾驶了,老子给你擦屁股去。”
戴苏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在电话那边悉悉索索地穿着衣服,好朋友是当你有急事的时候,第一时间愿意奔赴的那一个吧,刘星的心里有一点小感动,这十几年来,自己身边反反复复像是经历过了许多人,也挺喧闹的,亦歌亦舞,亦狂亦闹,但是等到曲终人散的时候,最后剩下的那一个始终是这个被叫做呆子的家伙,他就这么呆呆的,无所求地等着刘星,遇见恶人的时候就和刘星一起打,看到美女的时候就配合着一起上,这次的行动,刘星一半是为了小曼,那么另外一半就是为了和戴苏一起战斗,信乐团在《天高地厚》里有一句歌词刘星很喜欢:想看见陪我到最后谁是朋友,你是我最期待的那一个。
“老戴,我现了一个线索。”
刘星犹疑了一下,还是下了决心道:“天王宫里可能有毒品交易。”
“很好,具体位置,毒品的数量有多少,对方有多少人,是否持械?”
戴苏问得很专业,几乎不假思索。
刘星编气瞎话来也是面不改色,他的话成功地赢得了戴苏的信任,然后两双冒出蓝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张小斐手中的电话。
那场面真静得可以,掉根针什么的绝对能听到声响。
整个夜色本来温吞如水,说朦胧点,也有一种浪漫的意境,不过宾馆里的两个大男人却湿透了衣襟,等待的日子总是煎熬。
最后还是张小斐沉不住气了,他喘着粗气大声道:“难道老子真的冤枉了他,刘星,你狗日的怎么不开空调?”
“开个屁,这个时候,你说老子开冷风还是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