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听完陈欣怡的描述,贺州城吊起眉梢,语气真诚,但说出来的话却透着股明显的阴阳怪气。
“你人还怪好的嘞。”
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不但热心的送人来医院,支付了医药费,甚至还报警帮忙找亲属。
陈欣怡神色淡淡:“遵纪守法好公民而已。”
贺州城噎了一下,随即嗤笑:“那你去那个小区的目的是什么?”
“找一个朋友。”
“陈小姐一个月入百万的大户,竟然还有住在那种地方的朋友?”
刘芬兰住的地方确实不怎么样,大多数都是贫困户。
陈欣怡:“交朋友还分贵贱?”
贺州城用脚勾了个凳子,在陈欣怡对面坐下:“朋友的名字,具体住址,稍后我们会去查证。”
陈欣怡撩起眼帘看他,几秒后,硬生生被贺州城理直气壮的样子给气笑了。
“贺警官,我这好歹也是在做好人好事吧?出钱又出力,还得被当嫌疑犯对待?”
贺州城脸比城墙拐还厚:“你多心了,只是例行调查而已。”
“哦,可我没义务配合调查。”
陈欣怡皮笑肉不笑,“就算是警察也没权利擅自调查无辜民众吧?”
贺州城打量她片刻,随即话锋一转:“你想查这个孩子的身份?”
陈欣怡呼吸微顿,转眼又恢复正常:“我只是希望可以联系到他的家人。”
贺州城明知故问:“为什么?”
“全套检查的费用,治疗的费用,预交的住院费,加起来一共五千二。”
陈欣怡凉凉的扯了下嘴角,“我不找他家人要钱,难道找你要吗?”
“进来之前,我跟这里的护士大概了解了下情况。”
贺州城侧过头瞥了眼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少年,“这孩子是个乞丐吧?”
按照护士的说法,这位患者送来时衣不蔽体,浑身脏污,头里还有虱子,皮肤脏的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这样的情况,除了乞丐,也没别的可能。
陈欣怡:“大概吧,谁知道呢?”
“既然会沦为乞丐,那你能讨回钱的概率约等于没有,陈小姐,你是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的人吗?”
“你也说了是约等于。”
陈欣怡反问,“况且这孩子有病,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因为脑疾走失,才沦为乞丐的呢?”
贺州城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审问陈欣怡的那一天。
心理素质极佳,油盐不进,非常难搞。
这是贺州城当时对陈欣怡的评价。
现在还得再加一条。
牙尖嘴利。
“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查起来恐怕有点麻烦。”
陈欣怡:“我相信贺警官的能力。”
顿了顿,她突然笑了一下:“或者我再报一次警,就说贺警官查不明白,不乐意伸出援手,所以希望另外派个警察来帮帮忙?”
贺州城没答话,只是沉默的与陈欣怡对视。
陈欣怡不闪不避,态度坦然的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