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个骑黑色骏马,一身戎装,头戴皮冠的年轻男子从车队后面赶了上来。
此人年纪再二十几岁、不到三十之间,五官十分深刻,眉毛很密,眉间紧蹙,不做什么表情也显得十分严肃。
而且皮肤和此时贵族流行的白皙不同,为健康的小麦色,同时和以敷粉擦红为风尚的当世贵族相异,这人不沾半分脂粉,衣冠也十分朴素。
浑身一点儿装饰也无,只有一把宝剑挂在腰间,却也没有镶珠钉宝,深色皮革制成的剑鞘光滑又内敛,没有一点儿花俏。
旁边的马奴快步跟上,接过马鞭,打算扶主人下马,但年轻男子并未借力,自己轻身下马便道“无须多礼,尔等安排客舍便是”
说罢,便径直往驿站客舍走去,举止爽利。
至于剩下的事,后面下车的长史已经快步跟上,与吴基交代去了。
除非这些管事能鼓动庄子里两千多人裹乱,但别说他们没有那个胆子了,就算有那个胆子庄子里的两千多人也不会跟着他们干大家都不是傻子,真当几个管事就有王霸之气,振臂一呼其他人就追随
僮儿按许盈的吩咐请来了郭虎,速度比许盈想象的要快一些事实上,僮儿没走多远就巧遇了来求见许盈的郭虎,显然郭虎已经回过味来了,就算许盈不去找他,他也是要来向许盈说明情况的。
之前郭虎并没有向许盈和他身边的人说明东塘庄园这边的复杂情况,一则是因为许盈年纪小,郭虎又不知道许盈的特殊经历,自然只当他是个孩子,最多就是比普通小孩子聪明一些罢了。
这种聪明在勾心斗角中就没什么用了,恐怕和他说起这些也不管用,他不管事啊
二则,许盈身边哪怕有替他料理庶务的能人,情况也不容乐观。
凡是能人总是多疑的,至少不是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怎么也得拿出过硬的证据才能说服对方,而郭虎恰好缺乏有力证据。
说不定到时候人能人不信他,反而怀疑他们这些管事之间内斗的厉害,他其实也是一丘之貉。
郭虎虽然忠心,却也不是那种不顾己身的忠心。
他到底没有对许盈禀报什么,这既是理智思考的结果,也掺杂了他一点儿顾惜己身的私心。
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从许盈的表现来,这位小郎君完全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之前许盈的表现郭虎的分明,他判断这不是别人教的,而是小郎君自己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得出这个判断并不难,郭虎对许盈身边有哪些人是很了解的,虽然一年多没见,有了些变化,却不是很大。
他打眼过去,这次随着许盈南来的人还是些他认识的老面孔。
这些人譬如仲儿,聪明归聪明,却没有那份能耐
另外,郭虎也对东塘庄园这边那些同僚相当了解,俗话说的话,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他在东塘山庄这段时间,有一部分日常就是和其他管事斗智斗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能不知道邹大他们是什么货色
事实上,邹大他们遮掩的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能一直拿不到把柄郭虎可不觉得自己是傻瓜。
如此这般,许盈依旧能轻易穿他们的漏洞,更能见得这位小郎君的非同一般了。
他这个时候来是为了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和邹大等人撇清关系的
许盈在廊下见了他现在依旧是跽坐,虽然出现了类似小马扎的坐具,却不被有身份的人接受,垂足坐、箕踞依旧被认为是非常粗野的坐姿。
独处时许盈或许能轻松一点儿,见人的时候坐着就是一种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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