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玉盘一般的圆月高挂,宽阔的长街已然冷清。
一道年轻,却极其沉重的脚步声,踏着长街银装,缓缓而停。
紧接着,寒芒闪过,鲜血飚射。
咣当—
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于寂静中格外刺耳。
微风吹过,馄饨飘香,掀起了丝丝血腥味。
蜷缩睡在角落的疯子耷拉着眼皮看了眼,便拉了拉破烂的棉被,再次进入了梦乡。
陈卿扭头看了眼,那身着周家侍卫衣袍,双目睁圆的跪趴在血泊之中,还抓着殷红匕的年轻人。
收回目光再看看,摊位里无辜摊手的老张,笑着摇了摇头,便继续吃馄饨:
“碰瓷?”
“啊。”
张明辉嘴角一抽,耸了耸肩:“不行的话,你等我帮这小年轻,编个新鲜点的理由?”
“嗯继续,听着呢!”
陈卿不禁一笑。
张明辉终究是被那阳光灿烂,毫无波澜的笑容给打败了,耸了耸肩,端起一碗坐下来,吃了口含糊不清道:
“么得办法。
与其自己痛苦,不如别人受累。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寸我送人一墓嘛!”
得,一定是仗着给大家族的,不长眼了。
全家,也都得殡天了。
周家也,绝不会为了一个侍卫,而做什么。
这大晚上的,完事也无非一个什么都没生。
不过,他又不是圣人。
再说,大道争锋,又几人能飞升?
人终究会死,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鬼不过是早死的人,而人,也不过是未死的鬼罢了。
陈卿不过一笑,悠哉的吃着馄饨话锋一转道:
“今晚又要去爬哪家墙头?”
张明辉是咧嘴一笑,抬头笑眯眯道:“早摸清了,被抓去时,也琢磨好了,但具体,就不能给你这小朋友讲了。”
陈卿:“”
不过也没兴趣。
人确实没事,那正事才是最重要的。
吃完便直接拿出一枚银币放入钱罐,起身离开:
“你还是小心,那天被人家丈夫吊起来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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