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来辞行的。
只因她告假的日子不多,昨日又有宫中捎信催促她回去,她自己也打算为苏遮月在京中筹谋,便打算先回京一趟。
苏遮月被安婆婆折磨的时候,自也希望她走,现在她真要走了,反而有些恋恋不舍。
说话时,一双眼眸眨着眨着又晕出了水雾来。
安婆婆拍着她的手笑道:“哭什么,我不过是回京几日,上下打点完就来这里接你。”
苏遮月其实还没想好要不要上京,但见安婆婆强硬,也只好先顺着她应下。
安婆婆又道:“这几日你病着我不好教你,等你病好了,我教你的功夫可得继续练着,断断不可偷懒。”
苏遮月方要掉眼泪,被她这一说又堵了回去。
梨花一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若叫男子看了,怕是只想心疼地搂在怀里哄,说什么也不让她做了。
安婆婆却不受她这个蛊惑,看向阿香,严肃地问:“婆婆嘱咐你的可记下了。”
苏遮月微愣,茫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
阿香连声应道:“记住了记住了,夫人病好每日必得一练,一次要足半个时辰。”
安婆婆又转向苏遮月道:“我看青竹玉荷那些丫头是不敢忤逆你的,也就这小丫头片子能说得上话,因而将这事交托给她。”
苏遮月没想到安婆婆临走还不饶过她,哭笑不已地叫着:“婆婆……”
安婆婆道:“叫婆婆不管用,等我回来时还要查验你练得如何了,若是有半点懈怠松散,我不罚你,专罚你这个丫头。”
苏遮月和阿香对视一眼,心想自己这遭定是躲不过去了。
这厢又是续话了一些时辰,眼见再拖延下去今日就走不了了,安婆婆便狠下心和苏遮月告辞。
苏遮月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了。
她身子刚好,还不能受风,便只送到屋门口。
望着安婆婆远去的身影,又掉了几滴眼泪,才在青竹的劝说下扶回了床塌。
玉荷送的安婆婆出去。
一路出了李府大门,将要上马车时,安婆婆却停了脚步,转身将玉荷请到一个僻静角落:“我家小姐是个软性子,姑娘你如实和我说,这里那三房姨娘小产的事和你们相不相干?”
玉荷哑然失笑:“婆婆您想哪里去了,我们也是肉体凡胎的,怎有这样的本事?”
安婆婆却没被她糊弄过去,继续问:“你们没有,那你们主子呢?”
玉荷顿时收敛了笑容,恭肃道:“我们都是卑贱的下人,主上之事,自然是不能多问的。”
安婆婆听她口气变重,心里也是一慌,似是忤逆了什么一般:“是婆子我多嘴了,姑娘不愿说,我便不问了,实在是担心遮月这个丫头。”
她说完正待走时,玉荷在她身后轻声道:“这世间的是有因就有果,因果之间,千丝万缕,寻常人是看不见的,也摸不着的,但总有能左右它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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