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连城目光扫过苏荣,道:“若丹霞七杰在此,以他们七人的音律功底,每人专司一声,再从这七声之曲中辨出完全吻合曲波阵音律的一支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眼下,我们五人只有翁师兄和我通晓音律之道,至于师太这边……”
“我钟鸣岛上各个都粗通音律,不过你所言之事,我岛上弟子是力有不逮的。”
不言师太道,“就连我自己,也只能勉强破他的曲波阵,要在七声之曲中一面听音辨律,一面对照曲波阵的律位,恐怕也难得做到。”
鹿连城听罢,对翁绍泽说:“如此,这断肠阵唯有翁师兄与我同心协力,方可破解了。
既然此阵以七声之曲为纲,不如我二人提早划清各自任务,翁师兄意下如何?”
翁绍泽道:“本来此曲由七样乐器合奏,只要你我各听四路乐声,即可辨出那完全吻合曲波阵音律的一支,可惜我天资有限,音律上的学问远不若鹿兄弟,不如……”
鹿连城道:“翁师兄过谦了。
其实玄鹤宫音律方面的学问博大精深,我不过多读了些凡尘乐谱,稍听了些人间俗曲,论音律之熏陶,断不可与翁师兄相提并论。
不过这百变奇音阵中,前二阵恐怕要翁师兄多费些元气施法,以求破阵之方,届时三华耗损难于估计,再听辨这七声之曲,恐体力不支。
不如由我来听磬、钟、琴、瑟四路乐声,翁师兄听笛、笙、筑三乐,如何?”
左仪不通音律,这七样乐器却不陌生。
磬、钟声近,琴、瑟音似,七样乐器中,独笛、笙、筑音色最是鲜明,她自然听得出,鹿连城这安排绝非随意而作,遂轻声道:“鹿公子想得如此周到,难怪一无家世,二而后台,竟可在西梁入朝为官了。”
鹿连城笑道:“不过做了几年区区小吏,哪算什么官?”
翁绍泽道:“可惜天下三分,久和必战,苍生不得安宁。
鹿兄弟实有宰相之才,现下行坐堂医之职,虽亦造福百姓,终究是大材小用了。”
众人又言语几声,天色起了变化,黑云压顶,眼看大雨将临了。
不言师太作法,将她自己和四位护法炼入6鸳剑,剑尖凌空拨开一洼漩涡,那百余水柱登时坍塌,激起白花花的碎浪,叠在那漩涡周边,好似雪墙。
李冬寻一行五人相视一看,皆点地跃向湖中,紧随6鸳剑身后,朝那漩涡坠去。
漩涡深不见底,四周湖水凝滞如胶,暗绿如墨。
五人才刚下坠数丈,叠在漩涡周边的碎浪陡然填入漩涡。
只听“哗啦啦”
一阵水声,周遭亮堂起来,湖水退至身下,五人则飞在半空了。
那6鸳剑直奔不远处一座小岛,这岛屿东西径长,南北轴短,岛上翠云之中缀了一抹红纱,是岛心湖泊里密密盛放的红莲。
李冬寻等人猜出这便是钟鸣岛,然而方才还宏亮的钟声,现下倒弱如蚊吟了,至众人落足于岛上,除了娇滴滴的鸟语,钟声是半点也听不见的。
不言师太采下一只莲蓬,取下十粒莲子,授与李冬寻五人。
那红莲名曰玉锦朱蕖,乃彭泽特产,雌雄异株。
雄株四季开放,只能在钟鸣岛上生息,夏秋重瓣、冬春单瓣。
雌株十年开放一次,一株单开一朵,花期不足一日。
雌株授粉,三年方结果实,莲蓬绿中透金,莲子白壳赤仁,正是朱蕖子。
半年内莲蓬脱体,雌株必死,朱蕖子落入湖泥,十颗中唯有一颗能生作雌株,再历十年成熟、十年开花,周而复始。
因这玉锦朱蕖叶、茎、花、根都是凡物,整个钟鸣岛上又仅有二十余颗雌株,在不言师太据岛而居之前,谁也不知这玉锦朱蕖还有仙灵之效。
凡人服下朱蕖子,可痼疾尽去;仙门中人常用这莲子淬炼内丹,可滋润仙根、培固三华。
除此以外,若将玉锦朱蕖炼入雷钉、神珠之内,攻袭邪魔妖道,更是法威大增。
李冬寻五人得了朱蕖子,遵照不言师太口授的心咒,将其炼入内丹。
随即,不言师太召十四名得力弟子进入丹房,商议偷袭罄音谷的方略。
左仪留意到钟鸣岛上尽是女子,待不言师太说完要点,打趣地说:“师叔到底没有忘本,我们重明观原则上只收女弟子,想不到师叔下了山,还依着这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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