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魏宫的那天,天边下起了大雪。
簌簌洁净的雪花飘落,落在男人的肩头,他用狐裘将怀中的女子裹得再紧了些,他沉默着,一步一步抱着她回了沉夏台。
俞婕妤不知哪里来的消息,竟早早地守在了宫门口。
在看到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时,她的眼里瞬间亮起了光,刚想亲昵地喊他陛下,却忽然瞥见他怀里的那个女子。
她站在远处,紧紧地盯着他们。
直到走近些,才看到了男人怀里的那张莹白娇嫩的小脸。
皇后被抱在帝王怀中,青丝垂落,看不到脸,被男人挡的严严实实。
俞婕妤心一凉:“陛下……”
谁知,男人连半分目光都不曾分给她,径直往前方走去。
俞婕妤顿时慌了,明明陛下先前对她是那么的温柔,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她想冲过去,却被曹全硬生生拦下。
第一次,她听到曹全用这么冷漠的声音对她说:“俞婕妤,您往后还是安安分分地守好您的青玉轩吧,别再来寻陛下了。”
“不是的,曹公公,陛下明明说过他”
她不可置信。
“俞婕妤!”
曹全叹了口气,直接打断她的念想:“自始至终,陛下眼里只有皇后一人。”
他索性再把话说得明白了些:“您还是听奴才一句劝,您若是日后守好本分,陛下不会夺去您现在的位置,您还是…好自为之吧。”
俞婕妤无力地倒在地上,不甘地望着前方。
为什么,陛下明明先前这般疼爱她,如今只是出了趟宫门,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曹全见她仍执迷不悟,无奈地摇了摇头,往前走去。
俞婕妤若是知道,与她夜夜相处之人并不是陛下,又会作何想法呢?
沉夏台。
萧景砚早在回前数日便让人提前打理了一遍,寝殿内铺满了厚厚的绒毯,回了屋,他直接进了内殿,将女子放在了榻上,褪下了她的狐裘交给青芷。
屋内虽暖,但邬夏夏还是有些冷。
“夏夏,身子可有好些?”
萧景砚包裹着她的手,耐心地一点点搓着,直到那双纤细匀称的手重新回暖,他才敢看向她的眼睛。
这一月,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节制地要着她,纵然他不愿承认,但几乎每一日都是他在强迫她。
但只要……
她为他生下孩子,萧景砚什么都可以由着她胡来。
他知道自己欠她的太多,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到了现在,他已不再奢求能得到她的爱,只求能和她留下在一起的痕迹。
“萧景砚,你放过我,也放了你自己吧”
一道沙哑得如同即将干枯凋零的声音响起,邬夏夏艰难地蠕动着唇瓣,眸中满是疲惫地望着他。
萧景砚苦笑地看着她:“你知道的,不可能。”
若是感情能如此轻易放下,他又何苦这么多年与她纠缠至此。
不过是抽刀断水,徒增烦恼罢了。
邬夏夏没有再同他理论,她实在太累了。
他替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去。
一阵风吹开了窗,他微微拧眉,走到了窗前,无意间竟现了那一角尚未藏好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大大小小的‘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