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虽然值钱,但却没有真金白银来得实用,总不能逃命的时候,随身带着几个瓷瓶吧?
郁慈泄了气,垂着眼坐在圆凳上,腕上的佛珠相撞发出细碎声响。
这么看来,他竟穷得连半个银元都拿不出来。
怀着满腔心思,少年在罗汉床上躺下。
虽然有了那串佛珠,但是否灵验还未可知,故而便在榻下点着一盏灯台,皎皎灯芒将夜色点亮一角。
夜深了,那一豆灯芯突然不安地晃动起来,片刻后,又平静下来。
一夜安稳。
春来多雨,一场雨淅淅沥沥落了好几日,将园中那株芭蕉淋得新绿,才终于放了晴。
戏台上,伴随着悠扬的胡琴声,一道倩影款款走向台中站定,扮相清丽,身姿楚楚。
素手一翻,眼波一横,宛转的戏腔便从红唇中飘了出来。
二楼雅间内,郁慈陷在男人怀里,腰被搂着,目光落在戏台上,眸中有几分新奇。
今日,沈清越特地寻了个时机带他来看戏,说是专从外地请了个名角来。
但少年心里揣着事,看了一会儿就转过目光,冲男人道:“你安排下药的那个人还在府中吗?”
沈清越下颚轻轻蹭了下少年那截细细的颈子,满腔的馥郁香气,面不改色道:“我将人撤走了,免得人起疑心。”
贺月寻城府极深,送进去的人不知死了多少拨,想来尸骨都烂了,哪有活着走出来的。
闻言,郁慈心中舒了口气,那贺衡应该一时半会找不到端倪。
男人温热的吐息拍在他的后颈,掠起一片酥痒。
郁慈偏了偏头想避开,可腰被搂着,如何挣动也只能陷入男人更深的怀抱中。
沈清越垂眸,少年白玉似的耳垂上染着一层薄薄的粉意。
他伸出指腹轻轻碾了一下,感受到怀中人蓦然随之轻颤了下,那抹粉也转为红。
少年侧过半张脸,从他的角度,能瞧见饱满而白嫩的脸颊和半扇细密的睫羽,微蹩着眉,语气有点不好道:
“你干什么呀!”
沈清越没有立即答话,少年便将整个面转了过来,拿一双盈盈的眼瞪着他,眼尾也是动人的红,“你别乱碰!”
那股香似乎钻进了人心尖,将他那股瘾勾了出来。
沈清越箍着少年腰肢的手蓦然收紧,在少年嗔怒前开口:
“郁慈,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吗?”
男人整日里“阿慈”
唤得亲昵,像从蜜罐里裹了一圈出来,如今语气沉沉的一句“郁慈”
立即让少年警醒起来,将头扭了回去。
“如今贺月寻死了,你是不是该陪着我一起去北方了?”
当初,郁慈只在贺家宴会上露了一面,沈清越却一眼心折,私下百般奉迎才哄得少年开了金口——
若能让他从贺府脱身,他就跟男人走。
郁慈眼睫不安地颤动,细白的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含糊不清地说:
“唔……现在还不行,我走了他们会找的……”
沈清越眸色似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俯下腰慢慢贴着少年的耳畔,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