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梅大夫检查了匕首所刺的地方,深色凝重:“这个地方险些就要刺中心口的位置,微臣要将匕首拔出来再止血处理。”
“会很疼,都督且忍一忍。”
他让孟廷舟咬住毛巾,双手紧紧攥着床栏,梅大夫双手握着匕首:“都督,属下准备拔了。”
纵使孟廷舟这样的武将,在匕首拔出胸口那一瞬间也忍不住痛喊出声。
听到那一声痛苦的哀嚎,姜时晚几乎忍不住要冲进去。
梅大夫拿纱布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挫骨之痛不过如此,都督能忍受非常人之苦,属下佩服。”
孟廷舟的嘴唇毫无血色,神态亦十分疲劳:“把匕首拿来给本督。”
沾着他血迹的匕首在灯烛下隐约透着寒光,细微的“亲军卫”
三个字映入眼帘。
梅大夫给他上了药,再用纱布前后缠绕肩膀包裹伤口:“都督化险为夷乃是幸事,明日正好是回京的日子,我们放慢速度,从扬州到京城大约十来日功夫,都督正好可以下床走动。”
见孟廷舟面色沉郁,梅大夫凑近一,见到匕首上的字,他微微失色:“这……”
“都督,亲军卫不都是宋淮之的人吗?”
宋淮之素来与都督府不对付,为了姜时晚更是有痛下杀手的可能。
现在有了这把匕首,几乎坐实了那些杀手都是宋淮之派来的人。
见孟廷舟沉默不语,梅大夫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姜时晚听到动静迫不及待问道:“梅大夫,他怎么样?”
想到都督受伤很有可能是出自宋淮之之手,梅大夫对这位都督夫人竟有些复杂的情绪,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摇摇头走了。
姜时晚以为不妙,立刻走了进去。
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她走过去半跪在床边,见孟廷舟只身躺着,脸色憔悴,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孟廷舟微微睁开眼,到她无声地落泪,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没那么容易死。”
他的手摸到了那把匕首:“你可认得这上面的三个字?”
姜时晚拿起来仔细端详,到亲军卫三个字,她倏地变了脸色:“你怀疑是宋大哥做的?”
孟廷舟反问她:“你觉得呢?”
这是试探,亦是考验。
“从物证来,的确只有他能调动亲军卫的人。
从个人恩怨来,他对你求而不得,我自然是他的眼中钉。”
因为伤势剧痛,孟廷舟说这句话都停歇了好几次才说完整。
到他痛地额头冒汗,姜时晚拿出自己的帕子替他擦汗:“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于情于理,仿佛都指向了宋大哥,中途都督府的船只也只遇见过他,除了他几乎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胆敢暗杀你。”
姜时晚抿着嘴,若有所思:“可是你不觉得这一切太明显了吗?什么都指向了宋大哥,如果真的是他要杀你,他会堂而皇之地派亲军卫吗?”
孟廷舟苍白一笑:“你连辩解的话都替他想好了吗?”
“我……”
姜时晚正欲解释,倏地着他,缓缓道:“不,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考量,不然你不会问我的。”
瞒不过她的心思。
孟廷舟皱了皱眉:“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宋淮之为之,还是另有其人。
毕竟能调动亲军卫的人,除了他,只有……”
姜时晚朝他了一眼。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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