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那么霸道又小气,在英国只因为她被男生告白,便逼得人家退学搬走,昨天,他一定气死了。
可是,她本来就是哥哥们的啊。
他生气便让他气吧。
她抬眼打量着房间的陈设,几乎与大哥原来的房间是一模一样的。
墙上,挂着她放大的相片,是她十七岁那年,已经是小姑娘了,脸上笑出两个几不可察的小米涡,带着几分无辜的纯真,那笑,真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的,令到的人都会忍不住跟着扬起嘴角。
她轻轻打开房门走出去,客厅陈设简洁明快,很干净,一点不像两个单身男子的居所,得出来经常有人收拾。
黑色茶几上安静地摆放着一个相框。
她随手拿起那个相框,是她七八岁的时候吧,坐在哥哥们用手搭起来的花轿里,挤着眼睛,笑得整张照片都是缺了两颗门牙的大嘴巴。
大哥二哥剪着可的西瓜太郎头,微仰着头她,她似乎能听见他们紧张地说,抓好,抓好啦,小心摔下来
茶几抽屉里,还有她的影集,开心大笑的,号啕大哭的,发脾气的,做鬼脸的,有一家人的,更多的是她的单人照,太多了,她记得,有一段时间她最喜欢霸占着相机,不管谁拍照片,都要去掺一脚,而且一定要占着最中间的位置,仿佛不那样,自己就不是最受重视的。
除了照片,在抽屉里还有些琐碎旧物。
她到自己小时候玩过的一只黄色塑料小鸭子,几只用旧的蝴蝶结,一把桃红色的羽毛公主扇,整套宫崎骏的漫画
哥哥们会边坐在沙发上电视,边拿着她的小鸭子,听那单调的“嘎嘎”
声
她拿着那把羽毛扇,梦游一样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当她推开一个房间的门,瞬间怔住了,哥哥们是将她以前的整个房间都搬过来了吗一切又回到了她离开时的那天,她的睡裙凌乱扔在床上,衣柜的门拉得大开,她曾经从里面挑了一套红色运动装换上,同色系的头绳她有两条,一条纯色没有装饰的,一条是带小猫的,她选了没有装饰的,那条小猫头饰被扔得挂在梳子上。
她走去洗手间,那里,甚至牙刷都是按她走的时候那样歪歪斜斜地甩在洗漱台上
一切,就像她只是出去上学了,晚上就会回来一样。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板上,这样的房间,哥哥们是带着怎样的心情一点点布置的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四年以来每天着这里,等着她有一天会回来
回想起来,她当初是多少的幼稚,仅凭马华的一面之辞,就逃得那么远,让哥哥们难过了这么多年
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初她是多么害怕被最的人驱赶出天堂她想,如果她只是暂时走开,不给他们驱赶的机会,那么她还是呆在天堂里吧也许有一天,她还会有机会回去
不知什么时候,哥哥们站在了她身后,将她拥在怀里。
她索性展开双臂抱着两人,埋首在他们怀里放声大哭。
“对不起”
对不起,不应该那样突然消失,不应该让你们担心,不应该怀疑你们的感情,对不起,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你们期待着满十八岁后再好好疼的纯洁女孩。
“对不起的是我们”
潘多拉的魔盒,最初的确是由他们亲自放进去了魔鬼,又怎能怪别人打开
好在,上天还算眷顾,没有让他们失去最珍贵的世界上最疼的那个人。
“傻女孩儿,洗脸了没有别将眼粑粑糊在我睡衣上。”
不知过了多久,震声将小泪人儿拉开,掰着她的脸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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