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苏牧已经站在门前,面色铁青,舀过自己的外套,兀自一个人走了出去,何青霞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什么,何青霞说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是说没什么,然后也走了。
没多久,就看见苏牧的背影在水城的夜里晕开来,我离着她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的身影被街两旁的路灯拉得很长很长,她走得一点也不急,只是一直低着头,我在她身后,想着这究竟是怎样的女人?什么都可以放在心里,她的心里又到底可以装下多少事,城市这么大,人这么多,此时她的背影却是那样的孤独,我的心蓦端地抽紧了些,我以为是刚被路人甲揣的,却从来不愿意去承认这是一种奇异的心疼。
走了两条街,她突然回转过头来,透过那来来往往的人,冲我嚷道,你跟够了没有?
我被发现了,只好加快了几步跑到她面前,我无赖地说这条路又不是你修的。
苏牧对我这种无厘头的回答从来都是懒得搭理。
我也就不管不顾地在她身旁,并肩陪着她散步,其实在冷战之前,也就是中途我和苏牧的关系有所缓和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未曾注意,两个人就这样淡淡的散步次数很多,而每一次都特别舒服,其实除了苏牧抽风变身老寒冰以外,她温柔的时候和她呆在一起,那种感觉,是一种此生足矣的感觉。
那晚月凉风轻,闻着苏牧身上的气息,我有些醉了,我决定不要再和这个女人冷战下去了,我说你刚才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跑卫生间里去?
她答人有三急。
我有些委屈地说到,刚被路人甲揣了一脚在胸口上,疼死了,我眼巴巴地望着她。
她说你怎么不揣回去?
我说你前女友使命拉着我,人家是一家人。
然后我就有种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自尽的念头,因为苏牧听到前女友三个字又不说话了。
我说你是不是对娟子还有什么想法?
苏牧好长时间才开口,她倒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说其实走上这条路的每个人到最后都特别不容易,所以当她背着我和第一个男人上过床之后,我还是原谅了她,但是我知道我和她的缘分可能也快到头了,后来又总是因为她要结婚的事情吵。
我说那你还给她介绍男人。
苏牧淡淡地说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她好。
我不想再继续娟子的话题,我说你这一个月都很忙啊?晚上总是听你很晚才回来。
似乎我们都忘了最初冷战的原因,也没再提那个接吻的事情。
然后就那样走着走着,然后我突然停下来,吞吞吐吐地说,那个,苏牧,我有件事想给你说。
我说,我,可不可以喜欢,喜欢你。
我竟然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说出来了。
苏牧愣在一旁,而后不管我,径直往前走。
我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忙追了上去,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良久,苏牧才说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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