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这处驿站还有两刻钟。”
摩挲着茶盏的瓷壁,顾峤淡淡说道。
仅这一句话,裴惊鹊就明白他松了口,一股暖流从心底汩汩涌出,整个人又开心又畅快,小脸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明媚。
“世叔是惊鹊生平所见最是通情达理的长辈了。”
她用手托着腮,笑眼弯弯,眸中像是盈满了星光。
顾峤心下一动,又平实地道让她日后不得妄言。
裴惊鹊正是心满意足的时候,哪里会反驳呢?一口就应下,故意大声地感谢世叔昨夜教了她一些做人的道理。
为人立世第一就是清白!
她和世叔之间怎么会有乎寻常的关系,若是有人敢在外说,那一定是彻头彻尾的污蔑,她反正是不会放过那个人。
顾峤面无表情,没再搭理她。
约莫两刻钟后,长长的车队重新从驿站出,依旧是乌木马车在前,金红色华盖马车在后。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尾都有喋血多年的亲卫保护。
对此,青萍翡香等享惯了富贵和平的人可能没什么感觉,但裴家车队中的临伯曾经随同过裴惊鹊的祖父左右,已经察觉到了端倪。
他暗暗屏紧呼吸,交代底下的人要客客气气,不能生事。
对此裴惊鹊一无所知,本意上她还是倾向瞒着自家人顾峤的身份。
一来她曾经和顾家闹的不愉快,二来她的心中还有一道别的想法……
“这裴氏女果真有能耐,竟然能说动五爷。”
邬庭打马行在车队的最后,冷峻的脸色中也能看出几分惊讶。
五爷是什么性子他们这些跟随多年的人最清楚,莫说一个太子的表妹,就算今日太子亲至,五爷都不一定会让步,不仅允许人跟着还让亲卫也护在其左右。
他的一边正是匡梁,恍惚不定的心神还没有恢复。
不能将昨夜裴氏女光明正大从五爷房中出来的事说出来,他自己也憋得慌,沉默了半晌,只回道,“兴许五爷觉得即便拒绝,裴氏女也会主动跟着追上来。”
“抑或,京城那边,裴氏女终究有两分用处。”
他隐晦地提到太子赵王争位,邬庭嗯了一声收了话头。
不过一个有些妄为的女子,他们的路,五爷的决定,将来的打算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为早晨采集露水起身太早,裴惊鹊在坐上马车后还是一如既往地没过多久就睡熟了。
若没有人打扰,她可以睡到天昏地老。
然而这次才过了一个半时辰,青萍就轻声将人唤醒了,说是前方的车马忽然停了下来,而一名估摸是商队主人随从身份的男子请自家娘子过去。
青萍口中的男子正是匡梁。
裴惊鹊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连问上匡梁一句都没有就姿态优美地下了马车,跟着他往前方而去。
倒是将匡梁弄的欲言又止,这裴氏女就不怕有什么危险?
事实上,裴惊鹊是真的连个过问的念头都没有,不知为何,她在一眼看到顾峤的时候虽然有些心悸难以呼吸,但本能地觉得这个男人十分可靠。
又加上那一层所谓长辈的身份,她笃定顾峤不会对她做任何失礼有悖于伦常的事。
女子模样慵懒,步履袅袅,几十米的距离她走过去,明明脚下是一条城外的山路,却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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