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落山,宁知念本以为回到家,等待她的是腥风血雨,没想到苍天有眼,原来是祖母今日端午去庙里祈福上香,准备住在庙里,今夜不回来了。
而哥哥刚从宫中处理完事务回家,并没有人现她失踪了这么久。
宁知念失踪不到两时辰,这期间,采月一边怕回家被打死,一边满世界的找自己小姐,但又已经习惯小姐经常偷跑没影,过段时间又自己回来,但这次见到自家小姐这般狼狈模样,悬着的心差点死了。
回到屋里,宁知念松了口气,把下人都赶走,泡在温水里,身上的酸痛传来,这一身的青紫,可不能被下人看见。
委屈的眼泪一下遍布全脸。
宁知念一口气栽到水里,水面浮出泡泡,冷静过后,宁知念开始复盘。
努力回想今天的种种场景,绑走她的人是谁,只记得恍惚间,看见他腰间别着的玉佩露出,上面刻着什么字。
那囚室装备齐全,一般人家不会具备,莫非是官府人员…
宁知念左右纠结,这个事到底要不要和哥哥说,但是一旦说了,自己这辈子都出不了门了,而且哥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是谁,到时候传开,自己更是没脸见人了。
忍,自己作的,哭着也要忍下去。
宁知念抹去眼角的泪珠,想到了母亲走的那年,自己还小,什么都不懂,记忆中的脸都要变得模糊,旁人都骗她妈妈去修仙了,那为什么哥哥要哭的撕心裂肺,宁知念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家,恍恍惚惚。
父亲常年出征,陪她的日子更是越来越少,宁知念对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很浓烈的依赖感,长大懂事后还会责怪他,相反,被祖母一手带大,跟祖母更为亲近。
哥哥从小就很宠她,小小年纪心怀志气,要参军时家中百般阻挠,甚至和父亲大吵一架,最后拗不过少年的一腔热血,但好在平安。
宁知念撕着玫瑰花瓣,继续想着,今天家中能有这番光景,全是父亲和哥哥用命拼来的,自己只是沾了他们的光。
可宁知念从小就不甘心自己是个弱小女子,也想干一番大事业,奈何祖母非常传统,认为女子家就应该温文尔雅,相夫教子,可她不想像母亲那样,一辈子在家中把持家务,最后操劳过度还早早离去。
往日祖母的教诲,宁知念也是听一半出一半,好在她嘴甜会哄人,老太太也以为自己把这个不省心的孙女驯服了,没曾想宁知念骨子里就是一身反骨。
在江南那段时期更是放飞自我,一不留神就会上房揭瓦,宁老太太气的拿着鸡毛掸子对着在墙上的孙子孙女大骂:“宁知念!
你哥哥是男孩子随便翻墙,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再这样下去,日后怎么嫁人!”
宁知念起在墙上对着下面的祖母做着鬼脸:“略略略,我不嫁人了!
我才不要嫁人。”
想到这,宁知念还忍不住笑出声。
回到京安,祖母每逢让她去参加贵女们的聚会,宁知念就带着哭腔开始扮演。
“祖母,呜呜呜,你也是知道的,安安今天头疼~不想出门。”
祖母心知肚明这个小孙女的想法,却抵不住这撒娇,每次推脱,后来也就不去了。
安安是她的乳名,是娘亲给她取的,因为宁知念是早产,娘亲希望她一生平安。
她也不是不知道那些豪门贵女的聚会,那可谓是群魔乱舞…
宁知念是这么形容的:女孩子们对诗弹琴,公子哥们互相评议,表面看起来和谐,背地全是斗争,一会欺负这家女,一会嘲笑那家男,头疼!
琴棋书画,她不是不会,祖母全都教着,只是她更感兴趣经商。
宁知念不理解,为什么在这个年代,商人是最低等的,商人头脑那么灵活,哪里不好了。
可这些权贵,哪家门下没有几门产业几家店铺,哼,都是虚伪。
沐浴完起身,宁知念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身体,擦拭完药膏就去睡了。
这晚她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见那个男人掐着她,挖了她的眼,对着她说去死,她怎么求饶,他都不放过他,直到最后,解开她的衣服……
—
另一边
盯着宁知念和丫鬟离开的身影,挂着昭王牌匾的贵轿中,景玄脸色极差。
“赤山。”
闻声的侍卫在轿外低头看向窗内。
“自己去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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