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是曲是折,往后是福是祸都未可知。
翌日四更,天色未明。
严曦下榻的庆阳客栈离皇宫并不算远,他算着时辰晃晃悠悠地来到朝阳门时,刚好遇到一同参加殿试的喻俊元与常潇。
当然,他是不可能认出人家的。
倒是喻俊元老远就十分热忱地跟他挥手,“恭喜严公子高中魁首!
听说你的那篇《治国策》言辞犀利,颇有回山倒海之气势,圣上龙心大悦,赞不绝口……实在令俊元佩服至极。”
“纸上谈兵。”
常潇淡淡看他一眼扭过头去。
喻俊元尴尬一笑,“严公子别介意,他并非针对于你。”
严曦笑笑,“二位为何不进去?”
“在下刚到朝阳门正好遇到常潇,便想着你我三人一同入宫面圣,故在此等候。”
语毕,喻俊元附耳道,“在下与常潇是同乡,他原想考取武举,精忠报国。
只是家中不许,这才闷闷不乐。”
“倒是可惜了。”
怪不得方才那副神情。
严曦点点头,面上带笑,瞟了常潇一眼,这才发现他身形高大结实,若穿上武状元的官服,定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
见常潇也在看他,遂行礼道:“常探花,有礼了。”
常潇皱了皱眉,兀自入了朝阳门。
“……”
“……”
喻俊元正要开口,严曦拍拍他,“走吧。”
严曦并不傻,常潇对他的排斥,一句“纸上谈兵”
已表露无疑。
像他这种习武之人,定是觉得自己一个十年寒窗的文弱书生,十分的不顶用。
明德殿前倒是遇到众多文武百官,无论真心与否,都客气地恭喜几人一番。
严曦一律礼貌地回之一笑,喻俊元同样十分恭敬地回礼,倒是常潇不咸不淡的神情引来不少不满。
严曦好心劝他,“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你我开罪不起的。
你再如此,恐怕将来的路不太好走。”
常潇嗤笑一声,“原来状元郎也会溜须拍马这一套。”
“……”
严曦讨了个没趣,不再管他,回头见众大臣已入殿,列队两边。
未几时,殿中传来唱名,“承安二年科举殿试一甲第一名——严曦!”
鸿胪寺少卿迎了上来,“状元郎,这边请。”
可能明德殿的门槛太高,也可能状元朝服过长,反正严曦就那么直愣愣,扑通一声被绊倒在御道上。
哄堂大笑声中,他面色燥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捡宫花乌纱的空当,殿上传来略显清冷,却又笑意十足的声音,“看来严爱卿十分的敬佩朕,都已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