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逸听得此话,即知骆芸私下接近了站长,否则以她刚刚入学的高一新生,又不是小镇土生土长的居民,站长怎会认识她?小青梅果然心思深沉,必须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辛逸看着手里意向小组那一栏填着“播音组”
的自荐表,知道pass掉骆芸不可能,那么至少拒绝她进自己的组吧?还好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在分表时偷偷拿掉骆芸的自荐表,否则以骆芸早已私下接近站长与站长建立了良好关系的情况,她定会质疑,自己“遗失”
自荐表就是失职,那自己就被动了。
于是她对站长说:“林师兄,这个骆芸我认识,和我一个同学是老乡,他们两家关系好,我们聚会时她来玩过,我知道她确实有些才华,不过小妹妹好像不会写自荐表,完全没写出自己的优势,正好我知道她的一些获奖经历,我给她补上去,这样江老师复审的时候也说得过去。”
站长闻言,哪有不同意的。
于是辛逸故意在贺玲师姐的眼皮子底下大刺刺地写上了“擅长写作”
四个大字,又添上了几条她所能记住的几个作文获奖经历,这还得益于夏令营她和蒋谯在医院治伤时的闲聊。
贺玲看了,当即表达了挖墙脚的意图,于是才有了后面顺水推舟的双簧。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骆芸紧抿双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她第一次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愤怒和挫败在她心里交织着,令她仿若找不到出口的困兽,憋屈得难受。
她定定看着眼前的辛逸,心里充斥着愤懑与不甘。
这个女生,阳光开朗,与自己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她脸上洋溢着的,是发自内心的自信与骄傲,那种没有经受过任何挫折的、从小被爱和温暖包围着长大的样子,真是令人讨厌又唾弃!
她知道人情冷暖吗?她体会过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吗?没有!
她甚至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别人千辛万苦才能得到的一点暖意。
凭什么?!
骆芸低下头,掩去眼中的狠戾。
不是谁生来就可以成为温室里的娇花。
她的思绪回到了八岁那年的夏天。
炎炎烈日炙烤着大地,街道上一片明晃晃的白,而骆芸身处的这个地方,却寒凉至极。
灵堂的正中央摆放着父亲的棺椁,四周是依次排列的花圈和挽联,殡仪馆提供的录音机循环播放着沉痛的哀乐。
按照当地的习俗,遗体要在殡仪馆停放三日供亲友悼念,然后出殡火化下葬。
原本应该是肃穆悲恸的地方,却发出了与哀乐格格不入的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