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在家里翻出来一些纸笔,据说是当年他开店铺时用来记账用的,后来搬家,小妹张慧圆有时候也拿来写几个字练练。
如今到了张砚手里变成了一张张图纸。
因为没有标尺,所以画起来也就没那么容易,只能添加上许多文字和尺寸描述作为图纸辅助。
而且张砚也是画画停停,时不时的需要思索,也费了不少时间。
起先好奇的小妹张慧圆还凑在边上看热闹,说是要看看自家二哥是不是又要施展什么神奇的学问。
还嘀咕说二哥不该藏这么多年的云云,被耳尖的老母王兰萍一巴掌拍在背上才老实。
可随着时间过去,这写写画画的实在让张慧圆看不明白,于是打着哈欠回自己屋睡觉去了,留了一盏灯给张砚让他继续在堂屋的桌上忙活。
之所以张砚没说自己在画什么,也是不想太早让家里人过于期待。
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轮椅这东西自己要弄多久,中间还肯定会有许多问题需要不断调整,很难一蹴而就。
所以还是等都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讲出来比较好。
当然,张砚这么急着给自家大哥做轮椅也并不是就真急这一时半刻,而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好有个理由守在堂屋里。
猪嘴巷的房子可不是什么四面通风的宅邸,周围全是抵近的院墙,别说后门了,窗户都是稀罕物。
除了堂屋有出入口,里屋里都是闷着的,就连白天的照亮也是靠屋顶的几块亮瓦。
当然,猪嘴巷里张家的屋子已经算很不错的了,毕竟房间有这么宽敞。
所以,张砚守在堂屋,就算是守住了最容易进出的口子,而且居中,即便周围房间有什么变故他也可以应急。
甚至就在家里人都睡下之后,张砚给每间屋子门口都放了两枚豆兵以防不测。
白天都杀机频现,如今入夜,怕是也不简单。
若不是担心对方狗急跳墙利用家里人来威胁,张砚大可随便找个地方猫着,偌大的廊源城里要找到他可不容易。
不过谨慎到入夜不久,张砚的感知里就发现了门外与昨日不同。
多了两队巡夜的军卒就在巷子里来回的游弋,这架势怕是不比城里讲武院大门口的防备少多少了吧?
();() 如此一来张砚一下就放松了许多,不再如之前那样内心绷得紧紧的。
“看来那位周大人对壮骨丹的效果已经有所体会了。”
张砚松了一口气。
周仓对壮骨丹的试药看起来应该很成功,也比张砚预计得快了许多。
他本来以为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会有结果的,没想到他前脚一走,后脚周仓就在试药了,不然断不会反应如此迅速。
两队巡夜的军卒,其中还有各队三名军卒是武者,在张砚的感知里属于加强的夜巡编制了。
足见周仓对于壮骨丹的重视。
或者说是对他张砚的重视。
有了这两队巡夜的军卒,那事情就基本上不太可能继续出现变数了。
顶着两队军卒以及随时可能响起的警哨声硬要突袭张家?这种事情一般脑子正常的人都做不出来。
先不说能不能突进去,单单这种硬怼卫戍的做法就是在自寻死路,必然会留下茫茫多的手尾,最后牵连到幕后的人身上去。
而事实上张砚的想法也很快得到了印证,并且进一步坐实了那位背后想要谋害他的人就是廊源城城政官吴远的独子,吴青翎。
因为猪嘴巷今夜多出来的还不止卫戍周仓派来保护张砚的两队人手,连平日里城西这边都少见的衙役也来猪嘴巷巡夜了,还不只是在巷口转一下了事,而是深入巷子里,与卫戍的人手面对面碰了一下。
之后衙役离开,卫戍的人依旧钉在这边。
而就在张砚用画轮椅图纸的方式打发时间,并且压力大减的时候,被同一件事牵扯的另一方却与他正好相反,已经没法在如之前那样沉得住气了......
旁人无法在亥正时之后上街走动,但对于吴青翎而言这根本不算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