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束皱了皱眉,“小心隔墙有耳。”
其实就是韩束亦没想到,他那看似不靠谱的祖父,会有这般能耐的。
潘青云摸了摸鼻子,压着嗓音又道:“浪子也行果然会再来?”
韩束十分肯定道:“会来,此番他再走投无路了,必狗急跳墙。”
原来韩束和潘青云混战时,对倭寇所说的也不是别的话,假传了要对倭寇卸磨杀驴,斩尽杀绝的意思。
而韩悼滑等人暗传让倭寇不可再擅自动作的信,自然也被韩束等人截取了。
浪子也行想要保命,自然要孤注一掷,尽力一搏。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浪子也行养精蓄税了几日,带着残部,在一日风高浪急之时登岸,欲行偷袭,烧杀掠夺,誓要搅得南都沿海不得安宁。
然,待浪子也行登岸,却发现渔村早被空置,全无半分人气。
浪子也行不信邪,又领人疾驰了数里,还是如此。
都指挥使一心剿寇,自然不能让邻近百姓受苦的,早便坚壁清野了,只待倭寇粮尽力弛,再一举全歼。
浪子也行亦想到了,按说如此南都省他是不能再留,沿海南下才是道理。
可被大烟控制这些年,浪子也行没少拿大烟陷害倭人,以便他控制在手,就连在福建和广东一带的倭寇对他丧心病狂之举已有所闻,不少倭寇与浪子也行势同水火,杀之为快。
再加之浪子也行此番大败,若南下越发有人会置他于死地了。
所以浪子也行只能说是走投无路了,想到这些年来一心要勾结北虏人的努力,悉数被如今一统倭国的北朝将军所窃,浪子也行也心灰意冷了,当下便立誓要同韩悼滑等人同归于尽。
那一夜,浪子也行领着他的残余和南都指挥使司军杀了个混天黑。
浪子也行被重伤,是一个对他极是忠心的家臣拼死将他救出重围。
韩悼滑自请追击。
在追到一处荒废的码头前,浪子也行醒过来,见韩悼滑率军追来,再无退路。
浪子也行用倭刀刀鞘支撑躯体站了起来,用不甚流畅的汉语向韩悼滑喊道:“韩大人果然要将我等赶尽杀绝不成?”
韩悼滑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人,皆是他亲信,再无忌惮道:“只能怪你自作聪明。
你们不过是我等养的一条狗,听话便留着,胆敢擅作主张的便只能死了。”
浪子也行笑了笑,“擅作主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也是,当年你连亲生兄弟与侄子都能借我等之手杀之,更遑论如今我等。”
听浪子也行说起当年韩悼操和韩修之死,韩悼滑不禁心虚,喝道:“少信口雌黄。”
浪子也行冷笑道:“当年韩悼操与韩修反被我等围困,你原就不远,完全能来驰援,你却故意按兵不动,最后才姗姗而来,这才令韩悼操父子全军覆没。
我说得可有错?”
韩悼滑恼羞成怒,直喝道:“杀他,杀了这个满口胡言的贼寇。”
令下,少时浪子也行与其家臣倒在乱箭之下。
见浪子也行死,韩悼滑这才按捺住了心内的浮躁与怒气,下马向浪子也行走去,想要亲手再补一刀,不然他实在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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