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般情景,一向胆小的柳夫人倏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来,颤颤抖抖的,害怕得不得了。
韩束不敢再迟疑,几步上前越过韩太夫人,先进了碧纱橱。
跨进碧纱橱,还未来得及细看,扑面就是浓重的血腥味儿,韩束眉头一锁,就见柳依依爬坐在地,面色惨白,一看便知受惊不小。
韩束才要伸手去扶柳依依,余光却扫见靠窗处暖阁里的花羡鱼,登时便震住了,后背泛起寒气阵阵,不由自主地倒吸冷气。
花羡鱼半身悬在炕边,面目灰白,两眼不能瞑目,炕上的被褥被血红浸染通透,一路沿着花羡鱼的身子从指尖滴下,令花羡鱼犹如从地狱爬出的索命厉鬼,紧紧盯着坐在地上的柳依依。
随后到来的韩太夫人,见这般凄惨惊悚的场面,险些一口气没接上厥了过去。
柳夫人则当场便被吓得不省人事。
而秦夫人也是好半天才稳住心神,不住地抚胸压惊。
屋里霎时就是一通骚动恐慌,人仰马翻的。
秦夫人最先回过神来,让丫头婆子扶韩太夫人、柳夫人和柳依依出去,又打发人去请大夫。
一时间,满屋子的惊恐就只剩下韩束一人僵立在碧纱橱里,呆望着已经气绝的花羡鱼。
回到上房,韩太夫人在大夫的救治之下缓过气来,可一想起花羡鱼又不禁心生悲凉,痛哭而起,“我可怜的鱼丫头……”
秦夫人一面劝解,一面道:“以我看这里头有蹊跷,大夫虽说鱼丫头有崩漏之兆,可到底还与性命无关,只是下红不止,怎么突然就血山崩了?”
闻言,韩太夫人立时就止住了眼泪,大声道:“查,给我查,查出来把那起子该死的东西都拿来偿命。”
秦夫人得了话,转身就去办。
也是秦夫人平日在府里的积威,只半夜就查清楚了。
当夜,韩太夫人就见秦夫人押解着几个人就进来了。
那几人里头,韩太夫人一眼就认出了柳依依的奶娘黄嬷嬷,和柳依依的丫鬟画绢。
秦夫人将所查结果同韩太夫人一说,韩太夫人霎时恨红了眼,嚼齿睚眦地道:“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好个歹毒的柳依依。”
此时柳依依正在自己院里盥沐,可不管多烫的水,她都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柳依依瑟缩在大木桶底,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惊惶地注视着四周,唯恐那些烛光难及的阴暗角落里藏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就在柳依依疑神疑鬼之时,她院子里涌进不少人来,少时便听到有人在外喊道:“束二奶奶可在?老太太传了。”
柳依依猛然惊醒,想起花羡鱼死得这般惨厉,韩太夫人决计是不能这样放过的,她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不然一切功亏一篑。
“画……”
柳依依想唤画绢服侍她更衣梳妆,却想起画绢受惊不轻,恐怕是不能来服侍了,便另唤了小丫头来。
只见平日里活泼的小丫头们都耷拉着头,战战兢兢地给柳依依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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