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骨灰坛子在家待了一年后,我去了一趟安齐长大的孤儿院,孤儿院情况不好,因为没有资助很快就要运营不下去,院长也老了,后继无人,剩下院子里一堆孤苦无依的小孩。
我把孤儿院买下来了。
我试着参与孤儿院的日常管理,不到五岁大的孩子总是哭闹,连字都认不清,简直无法想象安齐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考上大学的。
我本来想放弃,但院长说这里的大部分小孩都是她和安齐照顾大的,于是我又留下了。
半年后,即使是天天抱着骨灰坛子,我发现我关于安齐的记忆无可避免地模糊了
“叶律师,您真的决定要封存有关安先生的378段记忆吗电击疗法是不可逆的。”
我说是,我把关于小安的记忆都封存起来了,脑子里只剩初遇时的美好和他小时候的孤儿院照片。
记忆封存之后可以在某个特定时间点部分释放,我选择三年释放一次,那样就可以坚持到老,每三年都有新鲜的、关于小安的记忆。
现在我脑子里的小安就是一个小孩,他跟着孤儿院里的孩子一起哭闹识字,每天都在一点点长大。
律所没了我可以正常营业,可小安的一生是那么短暂,我得守着他。
“叶律师,能谈谈您为什么要放弃家族事业转身公益吗”
安心孤儿院门口,一位记者举着话筒问现任院长叶珀。
青年皱了皱眉,好似在思考什么,几秒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面对记者答道“我前阵子生过病,具体原因忘记了,只记得这里有我很重要的人,我得守着他。”
一堆小孩从大门口里窜出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匆忙追赶的老妇人,那正是上一任院长。
叶珀着小孩有点头疼,但眼里又露出点宠溺,他对着那群孩子说“小安,慢点别摔着。”
说着,便也不理会记者了,径直向孩子们走去。
记者示意身后的摄像员跟上,机位自然而然地转向了站在原地的老院长。
“您好,请问叶律师说的小安是哪个小孩”
记者问。
老院长侧头深深地了记者一眼,“我们这里没有姓安的小孩”
人与我,我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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