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很轻,却很有压迫感。
沈云降的意识似也被他寥寥数语所控制,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声音走。
短箭疾行在风中,果不其然,正中红心。
十环,加上前面那两个回合的环数,险胜邬施琅。
邬施琅气得跳脚,恨恨道:“大兄你怎么能帮她?我不管,她这算是作弊,不算不算!
要么重新比,要么让她立刻给我道歉!”
“子豫。”
一道洪钟般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众人齐齐转过身去,一身着砖红色官服的男人迈着矫健的步伐徐徐走近,眉眼肃穆而庄严。
一家之主的威严不言而喻,众人皆叫人行礼,邬施琅也不敢再耍小脾气。
邬谌看着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的邬施琅,严厉道:“堂堂男儿郎,技不如人不知谦虚勤勉也就罢了,还胡搅蛮缠妄想以势压人,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院子里鸦雀无声,而邬施琅心有不甘,细弱蚊蝇的嘀咕声被放大:“明明是她作弊……”
“明日起,你跟着你大兄和二兄一起上书院。”
邬施琅猛地抬头,如闻惊天噩耗:“阿爹……”
而邬谌没再管他,看向站在沈云降身旁的邬斯衡,道:“子凛今日去了书院,你怎么没去?”
邬斯衡道:“昨日为我们讲学的孟夫子身体不适,今日休养在家,免了这一日的学。”
邬谌颔,道:“正好,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交代完正事,他最后看向默默无言的沈云降。
小姑娘百无聊赖地听着大人说话,弯翘的长睫低垂着,轻搅衣袖以解闷。
他凛冽的目光稍稍放柔和了些,轻声道:“云儿。”
沈云降闻声抬眼。
邬谌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射得好。”
沈云降愣了愣,随即绽出笑容,白皙的脸颊上,也晕开了很有气色的红。
邬谌走后,邬施琅哀嚎一声,瞪了眼沈云降:“都怪你!”
沈云降没所谓地笑笑,更让他火大。
但他也只能忍气吞声,随即小心瞥了一眼邬斯衡。
是他输了,但是应该没人记得要道歉这回事了吧?
他本想浑水摸鱼,谁知一道令人胆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道歉。”
邬斯衡明显是记得的,而沈云降也没说“没事”
,两人都不想给他台阶下。
邬施琅只得小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