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婢虽然不是辟谷夫人最得力的,却也是个叫得上名姓的,伺候起来倒不差错,辟谷夫人便索性让她暂代陪侍之职。
其实所谓的大礼最折腾人,这个礼仪、那个礼仪,一般人都受不了。
辟谷夫人最近一直忙里忙外,本就十分疲惫,现下吃了几杯酒后,十分不舒服。
九尾夫人十分关怀地说:“辟谷夫人,您还好吧?”
皇上也注意到辟谷夫人的脸色了,就意思意思地关怀道:“你的脸色很差呀。”
辟谷夫人便道:“小臣许是不胜酒力……”
皇上便道:“既然你不舒服,便先回去歇歇罢。”
辟谷夫人却道:“待会儿还得要为新人祈福,容小臣再坚持一会儿吧。”
暂代陪侍的侍婢却道:“夫人最近为了沙明因的事和婚礼都很是劳累,如此强撑着反而有害,不若先到偏殿歇息一会儿。
待吉时到了,再来行礼吧。”
辟谷夫人强自笑笑,他的确是有些无法支持了,便应承下了,暂时交由侍婢到了偏殿躺下。
正殿中在行大礼,自然没什么人会到偏殿去的,尤其是明知辟谷夫人在里头休息的情况下。
辟谷夫人精神萎靡,也就是如此萎靡,才一时不察,没注意到偏殿外的守卫都不是平日的那几个。
那侍婢,便是当时骗走了贺赫赫的那位,也就是九尾夫人安插在辟谷宫中的细作。
侍婢在饮食中对辟谷夫人下了药。
辟谷夫人没想到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下毒,一时大意,自然就中招了。
偏殿内越来越暖,大概是香炉燃烧得太过欢快了,带着香气的烟雾不断地从镂空的金兽香炉中溢出。
辟谷夫人平日爱穿冷色调的衣服,但在今天这个大喜日子,也穿了比较暖和的色调。
橘红色的外袍,浅红色的内衣,一件一件,柔和地泛着细微的皱褶。
外头渐渐地下起了一场细雨,辟谷夫人没有察觉,但却觉得身体变得微微地湿润起来,好像淋了雨一般。
甚至有泪珠渐渐地从眼角沁出,好像细雨中的水滴一般。
伴着水滴轻轻啪嗒粉碎的声音,耳畔是一声又一声、或是狂狼、或是温柔的呼唤——“好哥哥”
“好哥哥”
……一场淅淅沥沥的细雨后,无数的水珠便从屋檐上的滴水瓦边缘落下。
雨下尽了,云散了,香炉中那熏香也都燃烧完毕,化了一炉子的香灰。
辟谷夫人渐渐清醒过来,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前是那极为美丽动人的九尾夫人。
九尾夫人将香灰倒掉了,回头看了看辟谷夫人,便是盈盈一笑,温柔如水地说:“好哥哥。”
辟谷夫人在一瞬间完全醒了过来,他挣扎着起来,薄被从身上滑落,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九尾夫人仍是一笑,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轻轻地披到辟谷夫人瘦削的肩膀上,便道:“好哥哥为何这么的清瘦呢?人是铁,饭是钢,则能不沾五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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