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伊人逢时,行快乐事。
虽然后来为了弥补落下的行程,凤苍起不得不一手啃着包子一手还继续赶车,但不妨碍他打从心底觉得欢喜。
自从离开金都之后,除了为凤苍起的伤势感到担心,千秋比起之前又坦率许多。
大概身世的揭露,秘密的曝光和盛家的结束,都为他心头除去了一些负担。
虽然千秋总说自己早已忘却,但又有谁真的能完全忘记杀身之痛?
“苍起?”
素千秋的问题没得到回答,就要动手打开马车门。
“我没事,千秋,你坐好。”
凤苍起揉揉鼻子,却遮掩不了唇边的笑意,“大概是有谁在背后惦记着我吧。”
☆、玉笛独奏拦路客
凤苍起和素千秋的马车渐渐接近北地,再过几日就能到达北荒城,也因此,周围空气渐冷。
料峭春寒催加衫,素千秋从马车里翻出几件楼歌准备的北地服饰,让凤苍起换了。
莺刀客红衣白绒,少了几分潇洒风流,却依然难掩出色的容貌,不管怎么看也不像个普通的赶车车夫。
“千秋你也多穿一些。”
凤苍起随手驾着马车,侧过头对车里人嘱咐了一声。
“……我又用不着。”
素千秋虽然这样说着,凤苍起还是听到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他已不会避讳自己的“身份”
。
红衣刀客淡淡地笑了起来,金痣闪烁、朱颜绝色,可惜旷野之上无人得见。
若是罗浮山中的那个素千秋,绝对是不给缘由一口回绝。
而现在的千秋虽然口中反驳,却依然老实穿衣。
——怎叫他不欢喜?
就在此时,风中突然传来一串滑落的笛音,如幽泉水落白鸟轻盈,带着一股空灵味道。
“这荒山野林,竟然有人风里奏笛,倒是好兴致。”
凤苍起挑了挑眉,对那吹笛人起了几分兴趣。
素千秋细细听了一段,觉得曲调有几分熟悉,却带了些说不出的悲意,不由问凤苍起:“这是什么曲子?”
凤苍起摸了摸鼻子。
“音律这档子事实在不该问我——千秋如有兴,不如我们过去问问?”
明知莺刀客看不见,素千秋还是摇了摇头。
“不了,赶路要紧。”
昨天凤苍起手上的伤口已开始呈现腐烂之相,缠着的绷带都被脓水污染。
虽然莺刀客功力高深,但死气本来就不是单靠武功可以抵抗,还是早一刻寻到生剑早一刻安心的好。
素千秋心中惦念凤苍起的伤势,受伤的人却反而没那么在意。
难得千秋会对什么感兴趣,继玉山雪之后,这算是第二回。
所以他说:“问一支曲子的时间还是有的。”
“苍起。”
素千秋靠在门上,笛声奏过一轮犹未停止,那旋律其实已印在他脑中,名字知道与否,对他来说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