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祯听他着急,嘴角冷笑一下,抬头望了望卧室方向,终究还是实话实说:“是大哥有些头痛,昨天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医院说是神经衰弱,长久疲劳和焦虑造成,需要休息。
我在这里照顾他,他刚才吃过药,现在已经睡着了,你有什么事情,先跟我说,我等他醒了再转达给他。”
蒙大志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却同时又心头一揪,既是疼惜也是愧疚,就算不知道李其穆最近经历了什么,也能明白肯定是与他有关,一时复杂难言,张了张口,头一回觉得有千言万语一起冲到喉咙眼儿,但是现在电话那头却不是李其穆。
顿了顿,蒙大志握紧了拳头,才平稳地压着嗓子对刘祯说道:“哦,是这样,行了,你小子好好照顾我那口子,老子回去摆酒席好好谢你。”
刘祯听他名正言顺地称呼李其穆为“我那口子”
,简直是羡慕嫉妒恨一起涌来,立马顶了回去:“他是我大哥,我照顾他我乐意,关你屁事!”
直接挂断了电话,不再听蒙大志那在他听来极度得瑟的腔调。
蒙大志没有理会他,只是想着李其穆,缓缓挂上电话,脸上神情铁黑唬人,暗自忧心忡忡,但是现在不能功亏一篑,只等赶紧冲击完这道关卡,不管成不成,都赶紧回去,他必须亲眼看看李其穆是否安然无恙才能真正放心。
转身溜回去时,终于回过神,忍不住恨恨地嘀咕着:“妈的小王八蛋整天胡思乱想,想出毛病了吧?哥都跟你小子说了,不会找别人,就跟你过了,哥这百十多斤肉都卖给你了,你他娘的摸也摸了,玩也玩了,哥哪次没让你摆活,就差没让你干,你还什么不放心的,草了!”
心里恼火担忧地骂着,狠狠将路过的一棵小树踹下一层树皮。
蒙大志溜回去的还算及时,因为仅仅十分钟后,他所在的地方全面封闭,异能大冲击的预备工作开始了,正式的冲击事项要等晚上同一时间在游戏中进行。
到时候,是鲤鱼跃龙门,还是继续打落凡胎,都是一步之间的事情了。
蒙大志等着预定时间的到来,同时也忙里偷闲地失神,回想自己自从和李其穆接触之后的种种。
认真说起来,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就算有过摩擦,那也多数是他蒙大志自找麻烦所惹的祸。
可一直晃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否则这不是玩弄李其穆的感情么,那样太不是个东西。
再想想之前的思量和一直这样晃着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蒙大志不免有些心虚。
一直都是李其穆迁就着他这大老爷们,陪着他暖着他等他表明心意,而他却似懂不懂的德性,暗地里享受着李其穆的照顾和爱意,暧暧昧昧的漫不经心……
蒙大志越发有了觉悟——难道他们俩之间非得发生些什么天怒人怨、山河倒流的大事儿,他蒙大志才幡然悔悟,痛彻心扉地告白说自己已经不知啥时候对李其穆有爱情了?那才真正是犯贱了。
刹那间,蒙大志蓦地联想到李其穆最近的生病,连电话也没有放在身边,还是刘祯在照顾。
去医院检查了,回来后连他电话也没接过,更没进入游戏等他通讯,似乎不太寻常……
蒙大志心头咯噔咯噔的不安,面庞也是铁黑僵硬的,浑身都像是扎了刺儿似的别扭起来。
……
生病的人时常会情绪低落,或许是身体的不适导致精神不振,以至于压不住往日里消极的念头,所以平常的些许小事在病人眼中都会挑出不同寻常的消极地方。
李其穆不是没生过病,上次车祸从鬼门关绕了半圈儿又回来的经历也使他精神状态更加牢靠,但是此时,却莫名地管不住自己的思维,倒没有多么夸张的悲观,只是任凭刘祯怎么逗乐,他都高兴不起来,而且极度容易疲惫,这才刚刚醒过来,没多大会儿,就又困了。
又过两三天。
“……没事,大哥我照顾你我乐意。”
刘祯满打满算照顾李其穆有五天了,吃住都在这里,晚上睡的却是沙发,并不趁人之危占李其穆什么便宜。
现在面对李其穆的道谢,有些受宠若惊,只自傻乐着挠头。
李其穆看着他俊秀真诚的面庞,心底免不了有些感动,却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开口,更知道感情问题绝对不能暧昧不清,绝对不能用同情为缘由而优柔寡断,否则是害人害己。
他有了蒙大志,心里装不下别人,所以他道谢之后便拍拍刘祯肩膀,如同面对血亲兄弟李其仲一般,笑着说:“我昨天就头痛轻了很多,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不放心也就罢了,现在又过一天,我能跑能跳,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吧。
赶紧回去吧。
你叫我大哥,我也不跟你客套。”
刘祯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却万分不舍,脸上就垮了下来,嘟囔:“我请了一周的假……”
李其穆浓眉一挑,带着笑意和严格的要求:“不行,赶紧收拾收拾回去上课,就要期末考试、放寒假、过年关了,你平常的科目成绩我也是知道的,不能在过年的时候挂科。
还有,今天春节,你爸妈要是没时间回国,你就跟我回家去过年,我妈不是认你做干儿子吗。”
刘祯心中温暖喜悦,这才扭扭捏捏地准备离开。
等将刘祯送走,关上房门,顺手倒锁上,李其穆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心里仍旧累得慌,没头没续的累,也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过了一阵,给老妈的手机打电话,和老妈说说笑笑一阵,心里就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