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就代表没有发生吗你瞒着我自己去拿这种东西,还要骗我没有受伤,魔尊大人,我真的很厌恶你一厢情愿的付出。”
闻人夜站起身,手中还攥着冰凉的吊坠,他了江折柳一会儿,手心的烫伤和复生石的温度相互交融。
“一厢情愿的付出”
他低声重复,也跟着恼火了起来。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对你做什么事,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我不觉得这是付出,我倒是觉得你”
他一时说不上词,在旁边反复走了两步,才充满躁怒地道“你根本就不敢接受别人的好意,你连我也不想接受”
他这句话着实有点孩子气,但却是他对江折柳说得最重的一句话了。
闻人夜被这种拒绝气到了,又在他跟前转了一圈,才好大声地把吊坠拍到桌案上。
“江折柳,你到底为什么不想要我都说了,我身上的伤很快就能复原,拿都拿来了,你能不能听话点”
他生气,江折柳比他还生气,只不过这个人没什么表情,也就在表面上不太出来。
江折柳长绸蒙眼,解下了肩上的披风,衣衫单薄地坐在软榻内侧,缓了口气,才似平静地道“你对我好,我可以接受。
但你这种没有分寸、不知轻重地对我好,我无法认同。
我不习惯被别人以这种方式照顾,也受不起这样的关。”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小魔王气得想砸桌子,他拉了椅子坐到江折柳面前,闭上眼中和了一下语气,才继续道,“只有我这么对你之后,你才有习惯的机会。
受不受得起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来决定的。”
江折柳朝着声音来源处抬起头,沉默了半晌,道“我怕你你”
他想说,我怕你会沉陷其中,走火入魔,怕你因此受到魔界的指摘和挑战,怕你今日付出的只是满身伤痕,明日就会演变为世之共敌。
如若真有身不由己那时,怕你放不开紧握着我的那双手。
可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自己就是众人觊觎的旋涡中心,既想要早点解脱,不必为之牵挂,却又由于为之牵挂,而希望日月漫长,伴他再久一些。
闻人夜没有分寸,但他有,对方不知轻重,可是他知道。
他已从这细微的根苗中出,自己已有误他一生的迹象。
江折柳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不值得。”
他的手被攥住了,对方的视线如有实质,执着到了魔怔的地步。
“你凭什么又跟我说这种话。”
闻人夜快要被他气死了,可是连大声跟他说话都不敢,“值不值得,是我来决定的,你只要坦然接受就行了,我说对你好,就会一辈子对你好”
他话音未落,掌间的那只冰凉的手就已轻轻地抽离了回去。
江折柳没有听下去,他往床榻里面退了一下,背对着他躺着,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闻人夜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受伤他也会生气,但这个人他偏偏又强迫不了,只能一身冷气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神情阴沉地盯着桌上的复生石。
又过了小片刻,就在闻人夜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忽地听到对方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
“朱雀火的烫伤用冰琉璃粉末冰敷,你别忘了。”
小魔头没应声,片刻后才气呼呼地应了一句,转身出去了。
珠帘被碰乱了,荡出伶仃的撞击脆响,如同被拨动的心弦。
最近丹心观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不要说余烬年了,就算是那两个人参娃娃也能感受得到,平日里那位魔尊大人对仙尊跟什么似的,简直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最近这两天这俩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连他们都这么觉得,阿楚跟常乾的生活环境就更岌岌可危了,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凝滞得吓人。
只不过江折柳的表现倒不是很明显,他还是安静地喝茶喝药,偶尔搬着自己心的小椅子出去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