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芊芊和顾霄未理睬一路走来旁人好奇的眼光,跟着书童来到梨副院长的书房,入眼便是挂在墙上的一副龙飞凤舞的字帖,写着“勤勉克己”
四个大字。
书房两侧墙面都是书架,整齐的放置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墙壁上挂着几幅画作或是书法作品。
聂芊芊打量了一番,这作品上的题词均是称赞梨副院长德才兼备、诲人不倦的词语。
聂芊芊偷笑了笑,这相当于聂芊芊在自己的诊室挂满了的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的锦旗,这不是自己夸自己嘛哈哈。
梨副院长比唐锦成年岁稍大些,脸庞瘦削,头身着天德书院的教师服,平日教书严肃,不苟言笑,被书院的学生们背后称作梨冷面。
见两人进门,抬了抬眼皮,正瞧见聂芊芊一闪而过的笑容,顿时不喜,面色更冷了,淡淡问:“你便是顾霄?”
顾霄施了一个学生礼,“学生正是顾霄。”
梨副院长打量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还算识礼。”
聂芊芊轻蹙眉头,怎么感觉这梨副院长的态度不甚友好呢。
梨副院长声音清冷,“唐大人早先与我说过你的事情了,既有唐大人举荐,你可入读我天德书院。
但我要与你事先说明,书院乃是清正文雅之地,入我院读书者皆要勤勉克己,一切行为围绕着做学问,深明义礼,入乎耳,存乎心,体之身,不可假借圣贤之书装点门面,哗众取宠,使读书学习失去其应有之义。”
聂芊芊听出来这话背后隐含的意思了,原来是这梨副院长觉得顾霄是个走后门的关系户,以为是个没有才学,沽名钓誉之辈?
这个梨副院长未免有些主观臆断了吧。
“我已向唐大人了解过你的情况,你从未曾到书院读过书,未考取过什么功名,便去基础的乐知班先行学习吧。”
天德书院会按年龄、学识将生员划为不同的班级,不同班教课老师不一样,所讲学问深浅均有不同,分为乐知班、敏学班、博学班,就像现代社会的平行班、尖子班一样。
乐知班一般针对尚未考取童生的新生,敏学班则是已是童生要考取秀才的学员,而博学班则是由秀才之身冲刺举人的学生组成。
像聂文业已是秀才,准备明年秋闱的,便是在这博学班中,而梨副院长正是博学班的教课老师。
对于上哪个班级,顾霄并不甚在乎。
大宇朝科考制度成熟,全国有ooo多家书院,遍布城乡,其中自然是京城、省城的书院教学质量更高,县级书院次之。
省城书院的院长需要该省的巡抚、知府会同学政共同聘请当地或全国最知名的学者来担任,一般都为进士出身。
州、县学的师资力量不算很高,进士出身的寥寥无几,多为举人、秀才。
顾霄从小就是被国子监祭酒教导,国子监大儒们轮流给他上课。
说句不算狂妄的话,天德书院的教学水平他根本看不上,去哪个班级上课没什么大区别。
他决定来天德书院读书,不过是为了走仕途正路罢了。
聂芊芊听着这明显带着轻视的话语,却是生出丝不悦来,学着顾霄的模样向梨副院长施了一礼,“梨副院长,如何便以此判断我夫君就要去基础班呢?”
梨副院长皱了皱眉头,想着他与顾霄讲话,怎容得一介妇人言呢,不晓得妇人不主外事之理吗?
他不满的看向顾霄,可现顾霄未有任何觉得不妥的神情,也未出言制止,心中对顾霄生出丝不满。
他先前还以为此子有礼,看来识礼确是很有限的。
顾霄瞥见梨副院长的眼神,他不是不晓得梨副院长的想法,这种人他在国子监见得多了,越是年纪大的,学术地位越高的,越是古板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