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谦浑身都被冷汗湿透,眼里满是血丝,水气盈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楚身边的人,当然更加看不清楚那个身在远处的人。
那人依旧坐在椅子里,安安静静,十指在椅子扶手上越掐越紧,越掐越紧……
这一次,佟安聿一口气扎了四针,停下来,等到樊谦从痛楚中稍稍恢复神智,才凑到他耳边说:「黄泉十八。
便是内力再深,体质再好的人,倘若连受了十八针,也必然一命呜呼。
而像谭公子这样武功被废,身体底子也不是很好的人,十三针之内大概就是极限了吧。
」
「……」樊谦已经没有心力开口了。
就算他还能出声,也没有可说的。
叫他恸哭求饶,那肯定是不可能,何况求饶也没用,这些人只求达到目的,哪会在意他的感受?
佟安聿见他不作声,也不再逼问,只是扬起手来:「第九针。
」
「……」樊谦的目光开始涣散。
「第十针。
」
「……」听觉也开始模糊,就连近在耳边的话语都听不清楚。
「十一。
」
「……」似乎有什麽东西从指尖飘了出去,越飘越远,身体越来越轻。
「十二。
」
「……」眼前终於彻底黑暗,什麽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长针在佟安聿指间寒芒闪烁,他盯著樊谦看了看,手慢慢放下,转向冉潇湘:「教主,此人已失去意识。
」
冉潇湘缓缓颔首:「到此为止。
」站起身来,手也从椅子扶手上离开,只留下几枚深深凹入了木头里的印记。
他说:「把人带到我房里。
」
「教主。
」赵捷立刻说,「请问教主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