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汛年如此,今年关中雨水充盈,不到七月晋水便近堤,平县虽不是大河主流,可这场涝怕是跑不了。”
见他有些漫不经心,掌故欠身让过。
“自太原迁址以来,平县就仅为驿站,做的也是来往商户的生意。
如今大河将满,再加上……”
掌柜远眺江边,复尔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的面色,斟酌道,“渡口已封,就更无客来了。”
十日前主家突来平县,当时他还以为是例行巡视,吓得他连夜整理账册。
谁知他胆战心惊地捧来,主家却看也不看,只日日临窗而坐,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只可惜碰到这个时候,岸边封船,河上禁渡,这人注定等不来了。
见主家终于离了座,他赶忙招呼伙计关窗关门。
隔了潮水声,客栈一下子静了许多。
杏白色的人影悠悠而上,腰间的玉带钩轻轻作响,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有几分寂寥。
“主家,晚饭您是下来吃还是送到房里?”
掌柜抬望问道。
“不用。”
又不用?这下厨子老刘又要悲愤垂泪,然后拉着他喝上一整夜了。
哎,这年头掌柜难为啊。
正想着,门板上传来几声轻叩。
定是堤上哪个馋酒的役工,昨日还吵到了主家。
掌柜皱紧眉,向伙计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人么?”
出人意料地,竟是女声。
伙计一怔,刚要应答,就听楼上抢先道:“小店已经打烊。”
于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上官意飘然而下,俊容不见先前的郁色,目中的欢喜如坝上之水快要溢出。
门外人显然也有些吃惊,停了片刻方笑道。
“可否通融一二。”
“那就要看你是谁了。”
俊眸难掩快意,上官意一把拉开木门。
那人站在风里,褪色的道袍狂放舞着。
她像是长高了些,身型较之两年前愈发玲珑,周身散发出成熟女子的动人美态。
不变的是那双月眸,依旧是清辉流盼,唇边的梨涡似能溢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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