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当年平定云州之乱的圣旨是臣撰写的,每每想来那遭祸事,还有臣丧生于离乱中的老友,臣总是不安。
只是老臣也不过是个自保之徒,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臣知殿下为此事仍旧不宁,故而这东西,交由您处置了。”
秦学士颤声说着。
在秦学士府上看到赵钦明的时候,崔岫云眨巴着眼都是不解。
秦学士今日倒是难得开怀,还把他二人留下来用膳。
离开时,崔岫云和赵钦明在渐空的街道上走着,崔岫云叹说:“大劫之后,秦学士如此开心啊?”
“或许吧,”
他抱着怀里的东西,有些惴惴不安,“他说,只让你编写地理志,你却跟他打听过宫中书库里存放本朝政务记档的地方。”
她微怔,垂下头“嗯”
了一声。
“你想找什么?”
“当年的记档……我从高淼那儿打探出,当年云州之乱还未发生时,他就被下令调兵驻扎在云州边界上,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
所以就想知道,当年究竟有什么部署。”
她怯声说着,知道这事触他的逆鳞。
一本新书册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随手翻阅,见到内册里写的“元正五年”
时,心头一紧。
“殿下……”
“我粗粗看了,”
他的目光在夜色里深重了许多,“你从云州带回来的人在哪儿,我要见她。”
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异样了。
“两日后吧,我叫人安排一下。”
崔岫云道。
“好。”
她垂头,试探着伸出手,小指勾住他的小指,一点点想握住,他却神情恍惚没有回应她。
“赵钦明,”
她见他快步要走,神色怔怔,担忧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眨眼快十年了,我又何必急,”
他回握住她的手,眼神多了哀意,望着她含着星光的眸子轻笑,带着自嘲,“袖袖,我舅舅他原来真的,想谋反。”
难相守
京城西街小巷中,柳叙将绣好的锦帕和布匹放在竹篮中递给了街市上的布店,收捡好了钱财便往家里去。
才至门前就听到里头男人教小孩读书的声音,她进了小院果不其然看到崔衡正坐在五岁的男孩身侧,教他一笔一划写着。
崔衡见她回来了,便笑:“来看着孩子的大娘我已请她回家里去了,我在便是。”
柳叙点了点头,将孩子赶进屋里去了之后,崔衡拿起桌上一张小楷默的《孟子》篇章问:“他说是你写的?你如何认字的?”
“小时在采矿场,父亲总拿着树枝在泥中比划教我认字,后来我去给采矿场的官员做记档,才拿笔练字。”
她低眸答着。
“柳家家传,该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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