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澜推敲着严六的供述,忽然问:“先前你说他勾引你,勾引总要图点什么,他问你要了什么好处?”
“他就是没问我要什么好处,我才以为他是自愿的呢……”
一说起这个,严六真心替自己委屈,“他就让我去他家床下找了只衣箱,带进牢里捎给他,说是要穿戴起来为我跳舞,后来我睡着了,这事也没成。”
脑中最后一根头绪被捋顺,沈微澜对曾寒山道:“那衣箱里应该就是阎罗王的行头和凶器,如今铁证如山,可以抓人了。”
“我这就去!”
曾寒山转身便走。
沈微澜在他身后提醒:“玉郎身手了得,我已让照白他们在宅子外盯梢,抓捕时千万小心,不要提前惊动他。”
“知道!”
曾寒山叫上贺大郎,领着一群不良人赶往平康坊。
这一回李缬云却留在原地,神色复杂。
沈微澜注意到她的异样,柔声问:“公主不去吗?”
“我不想去。”
李缬云面无表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怔怔出神。
“如今真相大白,离破案只有一步之遥,公主却情怯了?”
沈微澜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深邃,语气却履冰般轻,“为什么?莫非是你一向宠爱他,所以舍不得了?”
“我见不得他受死,不是因为宠爱他,”
李缬云回想过去种种,只觉得如雾里看花,荒谬又虚幻,“他那么骄纵爱撒娇,看上去无忧无虑的,我一直以为他最多学艺时受过一点苦,谁能想得到……他到底和那五名恶少结了什么血海深仇,需要他扮成阎罗王,用《地狱变》的手段去啊?”
她看向沈微澜,目光里除了震惊、疑惑、恐惧,还混着看不懂的情绪:“我想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能让他为了复仇不惜伤害我,甚至……”
她厌恶地看向缩在角落里的严六,“不惜委身于这种货色,只为了杀掉赵麒麟,让自己洗脱嫌疑!”
严六惶恐地低下头,生怕食人花公主一口气咽不下,直接杀掉自己。
这时沈微澜忽然问:“公主可进过玉郎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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