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童夫人怪罪邓三太太,花如香忙道:“叔祖母息怒,我妈妈她实非……”
童夫人却看都不看花如香,断道:“这都什么规矩,长辈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
花如香依仗着有几分聪敏乖滑,没少在邓三太太跟前出谋划策,要强惯了的,从没人敢这般当面给她难堪。
今日得童夫人一通直白的训斥,花如香登时臊红了脸,湿了眼眶,恨不得立时就回房去躲着的。
见妹妹没得好,吓得花如玉也不敢造次了。
见状,康大奶奶适时的上前端茶赔罪,为花如香说尽好话。
童夫人接过茶,叹了一气,也知道见好就收不可太过的道理,就不追究了。
康大奶奶陪笑着,这才说起亏空的事儿,道:“叔祖母可能是不知道,我们婶子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最容不得家里有这些个偷鸡摸狗的。
这回犯事儿的又是婶子的奶嫂,想来婶子是怕我顾忌这是她的人,而畏首畏尾不敢公断,这才忙忙来提点我的。”
说着,康大奶奶回头看邓三太太,道:“是吧,婶子。”
当着童夫人的面,邓三太太也不好说不是的,可要是应了,她奶嫂就没好果子了,于是邓三太太只干笑着也不答话。
明里暗里不知同邓三太太斗了多少回的人了,邓三太太的心思,康大奶奶多少也能料到些,所以邓三太太不会应和,康大奶奶也早料到了。
康大奶奶也不着急,将丫头捧着来的攒盒放童夫人跟前,用牙签挑了一枚果脯递给童夫人后,道:“婶子虽不徇私,也不会插手,可我到底也是没当过家,没主持过中馈的人,那里经历过这些事儿的,心里自然就没个章程,所以这事儿,我还得斗胆请叔祖母来主持公断;若叔祖母有不便,也恳请在旁听我断来,有不妥之处当面指出也好。”
童夫人瞧瞧邓三太太,又看看康大奶奶。
也是到这年岁的人,家宅里的事儿多少是童夫人没见过没听过的,那里会不知道康大奶奶此番的用意。
康大奶奶是想借她童夫人掣肘邓三太太,童夫人方才虽是那样说,说他们家的事儿她也管得,可到底是别家的事了,就是族长夫人也不便深管的,所以听了康大奶奶的话,童夫人也没着急着表态。
借着举杯吃茶工夫,童夫人迟疑着在心底左右忖度。
不说如今还要借康大奶奶的方便,为孙儿延请业师的,就说当年大房故去的花晋明对童夫人的丈夫出任族长一事,可是有鼎力相助之情的,论起这些,童夫人一时也难却康大奶奶的意思了。
再者,童夫人也有想在这些人面前显弄下她族长夫人的威势。
“就算你们家富贵风光是族里头一份的,又如何。”
想通透这些,童夫人便应下了。
这下可把邓三太太两眼都气红了,腹诽不已,可又不能驳了童夫人的脸面,只得暗暗地让人赶紧去回花老太刘氏的。
那丫头才出门去,康大奶奶便轻声问身边的顾嬷嬷,“东西可给褚姨娘送去了?”
顾嬷嬷低头小声回道:“送去了,小的还和褚姨娘闲话了几句,说三太太勤俭持家却每月都有亏空,也不知道节俭到哪去了?褚姨娘回了一句,‘还能去那儿,都送娘家去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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