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二月丫头也是个狠的,姝烟清楚自己这一遭能顺利过关还真多亏了苏遮月。
然而这会儿的苏遮月却被她这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连放入口中的糕点都没顾得嚼了。
这时怜儿已经端着食盘进来了,在桌上布置开来,又笑着说,
“这几份都是姑娘特意留下来的,专候着姐姐呢。”
苏遮月忙向姝烟道谢,闻了饭香才感觉得腹中饥饿,刚要举筷,忽然听到一阵清泠泠的琴声,从窗外飘进来。
姝烟脸色顿时一变。
怜儿眼明心亮,一眼就知道姑娘不开心了,赶紧过去将窗子都关上。
苏遮月顺着她,一道往外看去:“是那天芷姑娘在弹琴?”
关了窗依旧还能听得一阵袅袅,想来并不是在屋子里弹,而是在外头院子里。
怜儿回过身来道:“正是呢,从前也只有客人来时弹一弹,近些日子倒是频繁了些,且因从前的云芍姑娘脾顺心软,都不说什么,人家许是当成是自己院子了。”
她这话说得机巧,也是打听得姝烟和天芷姑娘有旧怨,自然得在姝烟面前说人家的不是。
果然这话说完,姝烟面色又沉了几分。
然而姝烟却并非因为她说的这个,若真是说抢,那还是她抢了天芷的男人呢,但这个东西各凭本事,谁也怨不到谁。
她此刻恨的是,她不会弹琴。
从前做三娘的时候还好,那客人也不算什么有学识的,但如今升了姑娘,客人的身份、格调只会越来越高,这实在是她的短处,此刻听着这琴音,愈发觉得心烦意乱。
索性离了桌往净房去了。
苏遮月只以为她是听了琴声气郁,便看向怜儿道:“不如我们去与那天芷姑娘说说,看看能不能让她回房弹?”
毕竟院子里如今是两个姑娘,大家共处总是得互让几分。
她这话说得太过天真,听得怜儿“扑哧”
一声笑了起来,摇头道:“姐姐不知,那天芷姑娘性子可忸直了,你若这时去说,反而落不得好,没准还要给你弹一个晚夜呢。”
苏遮月听得不由哑然,问:“那要怎么办?”
怜儿笑道:“这也不算得什么,日后这样的事怕还多着呢。”
鸳鸯册
那琴声竟续至了深夜。
苏遮月听着这哀哀戚戚的调子也仿佛心有所感,一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好,睁眼对上天光时脑中都是昏蒙蒙的。
洗漱了一番人清醒了些,正要往姝烟房中去,出门却见怜儿候在屋外台阶下,十分局促不安的模样。
苏遮月走了过去,但见屋门闭得紧紧,里头却时不时传来一些噼里啪啦的响动。
她一下就觉得有些不对,想往常这个时候姝烟都没起呢,今日是怎么了,疑惑间正要叩门。
怜儿却慌忙拉过她,将她拉远了才说:“姑娘现发火呢,且让她把气出了,我们缓缓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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