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瘦而炙热的胸膛若即若离地碰触着西利亚的背,暧昧的,惹人绮思的。
受鞭笞般的痛热倏然流经脊背,西利亚惊惶地挣脱
他记得他当时是挣脱开了的,十九岁的那个夏天,他挣开道文,然后,拉起道文的手腕,逃命似的带他跑回陶器店。
可十六岁的少年道文忽然变成了此时二十一岁的道文,他牢牢禁锢着西利亚。
西利亚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就在这一瞬,西利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而梦境的逻辑是混乱的。
道文仿佛化身为形态无定的陶泥、黏胶、烛蜡,温热滑腻地吸附、裹缠住他,像沼泽吞没粗心的过客,像蛛丝缚住柔弱的蛾
变形的“道文”
无处不在。
西利亚只觉连发稍都在粘哒哒地滴落着名为“道文”
的黏胶,连自己紧紧抓握的指缝中都溢出了名为“道文”
的苍白陶泥,名为“道文”
的变形物甚至钻进了他的嘴巴,压迫神经,使他反射性地干呕起来,“道文”
钻进喉管,钻进耳孔,钻
这本该是极度奇诡、可怖的一幕。
可西利亚唇色嫣红,吐息灼热,眼中水雾濛濛,像发了高烧。
道文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熏染着他,侵占着他。
“啪”
鞭稍破空。
痛热。
恐惧。
歉疚。
以及悖德之情
“啊”
西利亚惊醒。
他又做这个梦了。
午夜,西利亚惊魂未定地爬起来。
他不敢惊动仆人们,那会使他羞惭至死或许这很寻常,可这种事在最近频繁发生,过度频繁了。
西利亚这些天每次遇到洗衣房女仆都不敢用正眼她,这些天他强忍着羞耻更换过几套贵族女性的衣裙说起这件事来他总觉得有一点不对劲,道文声称那些衬裙和束腰都会在他每次穿着之后浆洗干净,可西利亚总觉得它们被洗得不够干净,有时还会残留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污渍,他没办法拒绝,实在没办法,道文缠着他、哀求他,用那种清冷低沉的嗓音冲他撒娇,他招架不住,连连退让,可他至少坚守住了不蓄长发的底线,暂时。
况且,道文用他汲取灵感的做法很成功,那不是胡闹,道文确实仿照他女装的模样做出了好几个美丽得令人屏息的人偶,西利亚不知道它们拍卖了多少金币,他已经不管账了
西利亚麻利地扯下被罩,更换睡衣,他蹑手蹑脚地溜到洗衣房,水声潺潺。
他红着耳朵在半夜偷偷洗东西。
而与此同时,精力旺盛得像只夜枭的道文正在他的卧房中发疯。
他侧躺在那儿,温暖的鸭绒被包裹着他,而被窝里,那儿埋着几件衣服,一些西利亚今天穿过,而明天也会继续穿的衬裙与束腰之流。
衬裙的里外反着,该露在外面的部分朝里,该贴合肌肤的部分朝外。
道文搂着它们,大理石白的光滑皮肤贴着那条衬裙,他用自己的气息“污染”
它们。
而被他捧在唇边的是一件全黑色的束腰,以纯黑绸缎为底,其上覆盖着黑色的蕾丝勾花,他痴迷地、一寸寸吻过那条镌刻着情诗的鹿角撑骨,西利亚的每一条束腰的撑骨上都镌刻着一模一样的情诗,因为那就是他想对西利亚说的话
你的吻,你的手,温暖、莹白的身体,灵魂
为了疼我,全给我,否则,我就去死,或做你的奴隶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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