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晓眼神幽暗地倚靠在椅子上,一遍一遍说服自己冷静,但是他却克制不住自己内心像滚雪球一样越变越大的恐惧,眼睛酸痛地地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了哪怕是一丝一毫轻微的动静。
第二天早上,溪晓被一阵电话铃音吵醒。
他欣喜地拿起手机,随即失落地垂下眼睑。
郑惠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把电话举起来朝向门口,给我看看是不是他打来的?……哼,你的经纪人,怎样我说的没错吧,你还不死心?”
“不,我相信他。
你说什么都没用!”
溪晓眼神坚定地喊道,继续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好吧,那我拭目以待,看看你们是不是情比金坚?不过,未免你太过无聊,我体贴地给你播放一段录像,肯定会让你十分惊喜。”
溪晓不为所动地闭着眼,直到电视机里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喊声。
不,不。
那是……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啊!
果然,电视里放映的正是他昨日被五个男人欺凌了三个小时的景象。
他回过头去,死命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不想要听,不想要看!
“郑惠兰你这个变态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仓惶地爬到电视机跟前,溪晓没有看到任何按钮,只能用尽力气不停地捶打着电视机,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即使手指被划出一道道伤口,仍然间歇不断地挥舞拳头。
如一头受伤发疯的小兽,失去了理智。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停下来,快停下来!
可是,电视上仍然播放着那一幕幕不堪入目的镜头,自己孱弱的身体、脆弱的脸孔、两腿之间猩红的液体……在溪晓的眼前逐一闪过。
这段录像就这样一直反复播放着,犹如梦魇,将溪晓推入了无底深渊。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吧……”
溪晓抱住自己的头,在地板上颤抖着,乞求着,脸上布满了泪痕。
生不如死的三天过去了。
电视机终于停止了放送,屏幕上出现了最开始那些雪花。
门被打开了,两人男人走进来架起溪晓,将他拖到了屋外,而后用车将他载入市区,把他扔到了大街上。
毫无生气的溪晓脸上已然没有了任何表情,现在的他正如一个被抽取了七魂六魄的躯壳,不会思考,不会哭笑。
他神情木然地慢慢爬起来,紧握着手机的手已经发紫,机械地保持着这个动作,凝结成一个永恒的绝望姿势。
举步维艰地回到家,溪晓很想洗干净这一身的肮脏,但有一件事他必须先做。
打通沈映冉的电话,问他一句话。
“晓,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不生气了吧。”
沈映冉的嗓音总是那样温柔,吸引着身边的人想要依赖、靠近。
可就是这种一如既往的温柔,让溪晓更加的疼痛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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