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弥散开来,她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横下心来,抽出骨刀在手臂上深深划了一道,滴滴答答地淌下一路血液。
“都跟你说了,叫你跟着我跟着我千万别掉队……”
火鸦在她背上还嘴巴不停,喋喋不休地不住抓狂抱怨:
“都这么久了你还没记住我的符文吗?怎么连这都能认错?什么叫潜行啊?潜行潜行,就是要悄无声息,要不然吵醒睡觉的灵兽咱俩都得死!
而且我要是想照明,当然一早就点亮符文了!
为什么我还要半路突然点?你动动脑子想一想都能知道那不是我……”
“它的符文看起来跟你太像了……认错真不能怪我。”
谢挚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何况当时她神经紧绷,周围又那么黑……突然看到一道赤色符文,陷入思维误区也很正常。
“根本只有颜色像吧!”
火鸦气急败坏地哇哇大叫——其他分明都完全不同!
符文就像人族的指纹,即便同属火符文,难免会有一些表面上的相似之处,但每个个体的符文都是独一无二的,人族的巨城里甚至还会用符文做分辨证明身份的标识。
谢挚没突破铭纹境,根本不知道这些,她光速认错:“对不起!
!”
“谢挚我杀了你!”
……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谢挚已经完全听不到身后再有任何声音时,她才断断续续地问了背上的火鸦一句:
“它……它追上来没有……”
因为过速疾奔,她此刻的喉咙和胸腔里像吞了块烧红的炭一样涩疼,脑袋更是因为失血而阵阵发晕:她已经接近了现在的体力极限,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好像是甩掉了……”
火鸦在后面张望良久,“——咦,奇怪,它是不是根本就没追过来?”
以火鸦的神禽目力都说甩掉了,那就是真的没追上来,谢挚稍微放下心,一点一点地减速——如果在疾驰之中突然驻足停止对身体损伤极大,她很清楚。
直到完全停下来时她还有些惊魂未定,一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一边张望了一下四周,迷茫道:
“……火鸦,我们这是在哪儿?”
周围仍旧是密密麻麻的无数树木,晦暗阴沉,透不进任何光芒,跟她们逃跑之前的那片林地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丝毫不同。
火鸦此刻的脸比它的羽毛还要黑,“……我也不知道。”
刚刚从一场大危机里勉强逃命而出,它不仅好像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狂喜,反而看起来焉头巴脑的,沮丧极了。
它在原地团团转了好几个圈,终于无力至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宣告道:
“我们迷路了。”
“啊?”
有经验的猎人都知道,在万兽山脉里迷路就相当于死亡,谢挚闻言也一下子白了脸色,“迷路了?”
“可是、可是这里不是你的家吗?你怎么……”
“大荒还是你家呢,你就认识十万里大荒东南西北所有的路?”
火鸦显然心情非常糟糕,它没好气地呛了谢挚一声,将脑袋埋到了自己的翅膀里去,有气无力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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